p; 还是一个不要命的。
奇怪。
军号也奇怪。
勇烈翼,这可是从没有听过的编制军号,统军的既然是个五品中阶的忠宣将军,该是一股不小的规模。
军兵们也奇怪。
除了骑营前锋是一队精锐,其他的马军行走起来很不齐整,只能保持了一个大致的队形,但是一声军令之后,却人人奋勇的模样。
而适才司户参军与家仆的一段对话,直如做了一辈子邻居的老哥俩。
这军马驻扎时,生蛋的母鸡都不怕偷,
自家队伍进来了,五十好几的女人却是连门也不敢出。
这是一队什么样的军马呢。
思想着,文长清举起蜡烛,打量着小屋。
很小的屋子,比给安排给自家的小了许多。
位置也不好,院门边上,那个小军将把自家做了门房么。
只在门边摆了一个柜子,很破旧,明显是屋中早有的陈设。
案几摆放的也很别扭,斜着放的,该是给屋中不该有的椅子腾了位置。
一张小床,床帘半卷,一团被子叠得窝窝囊囊。
这是住人的内室,怎么就领到这里来呢。
一段倦意升起,文长清伏到案几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院外的叫嚷声吵醒了。
“小烈儿你也真是,让个药房伙计伤了颜面,你个当兵的,还是军将,让一个刁民伤了……”
是那个老者的指摘。
“晦气,伤了一个弟兄,又伤主将,这乌南果然不是好相与的所在……”
这是那个百里复在埋怨。
“小烈儿,你今日与我分说明白,十七军律中哪里有不许与百姓厮斗的规矩,若是说不明白,莫怪我老褚明日砸了药铺之后,再回来寻你的麻烦……”
这是那个姓褚的巨灵神。
指摘,埋怨,威胁,居然都是对着主将而去。
却没有听到一声反驳,更没有呵斥响起。
文长清有些搞不清勇烈翼到底是何所在了。
全没了军中上下阶级的尊严规矩,直比啸聚山林的江湖好汉还要散乱。
山寨头目也没有如此不讲颜面的一味亲近罢。
“你屋中的灯怎么亮了,六六大顺来给你暖床了……我与你说哈,小烈儿,今夜你可得守住了童男子的身份,一个闪失,就是马上风的结果……”
这是姓褚的在调笑。
还真是没有了上下的尊严规矩。
“文某深夜造访,只为当面致谢……”
文长清推开屋门,迎了出去。
见礼,寒暄。
入到屋内,没等龙承烈坐定,那些军将都纷纷寻了把椅子,坐得地动山摇。
还好,还知道给文长清这个客人留了位置。
没有抢到椅子的,或者与人拼了座位,或者在门口立了。
山寨聚义弟兄一般的随意。
“连口热水也没有……火盆也没生……”
那个褚天光坐下之后,立时寻到错处,推开窗子,顾不得冲进屋内的大团凉气,向着院中喊叫了,
“蹦豆子,你他娘的别只顾着跟莞儿亲热,赶紧送了热水……”
“大骡子,你适才糟践我等,老娘忍了,你再口中花花,信不信我明日带了姐姐们花了你两个娘子的脸……”
正房中,传来一个清脆女音。
“你敢动我婆娘,明日就让杜黑子下手……让你守了活寡……”
直如邻里一般的笑闹,更是让文长清惊掉了下巴。
那个蹦豆子既然做了端茶送水的活计,定是个寻常军卒,可他的娘子,却敢向一个军将叫板。
这不像是山寨,倒更像是一团和气的寻常人家。
待一个女子拎着热水的铁壶走进门来,更有勇烈翼将一处军营过成了小户人家的温馨感觉。
女子没有收拾齐整,下身套了袄裙,上身只是在小袄外面披了襦衣,头发也没有打理,双环髻中一只都散乱了。
完全是一副匆忙中的随性扮相,也没有长久伺候的打算。
掀开门帘,见屋中还有个陌生之人,女子立时尖叫一声闪躲到了帘后。
数息之后,一只小手举着水壶从帘下递了过来,推给了门边的一个。
接了水壶的军将还被搡了一下。
被唤了伺候客人的小妹一般在泄着委屈。
“茶壶啊,还有茶盏……”
龙承烈拖着长音点拨着。
“哦……”
屋外答应的清脆,可是一两声奔跑的脚步刚刚响起,就是撞翻了桌椅的声响。
唬得立在门边的两个军将冲了出去。
又是一阵笑闹。
“你这头伤如何得的,可有大碍……”
龙承烈摘了头盔,脑袋上缠裹着白布,白布上还隐隐渗出了血迹,显然受了伤。
文长清便询问起来。
“无妨……”
一张小黄脸上现出无奈的笑意,解说着,
“为了受伤的弟兄,砸了人家医馆的门,药铺伙计以为是来了盗贼,将一个秤砣撇过来……前面的闪过了,落到了我的脑袋上,还好戴了头盔,只是擦伤了一点油皮……”
“擦伤可没有出血的时候……你说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是军将的身手,却让小烈儿冲到了前面……”
那个叫风六伯的司户参军明显就是家中爹爹的做派,一根手指一个二个的指点了,在为自家受了委屈的小儿子泄气。
被点到的军将,都是做了错事的哥哥,垂了脑袋。
包括那个勇烈翼二号人物的风不破,也都是讪笑着,没有辩驳的勇气。
还真就是家的感觉。
第八十四章 家的感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