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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朝暮赧然地偏过头,陆怀远已经收回手,但温热粗糙的触感久未消散。
      她一路紧绷着精神,哪里顾得上自己耳垂的擦伤,何况那箭矢只是擦耳而过,比起陆怀远的伤势,简直不值一提。
      若不是陆怀远给她擦药,药粉渗进伤处,翻起后知后觉的刺痛,她都要忘了还有这回事儿。
      陆怀远把白瓷瓶收好,撑地起身,到溪边冲洗着刀上的血迹。
      “这些人不是普通匪贼。”陆怀远归刀入鞘,“他们是两批人,只害命,不求财。”
      方才在林子里,是先有人放冷箭,持刀的人才趁机跳出来。
      看似天衣无缝,衔接紧密,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放箭和持刀人,完全是两个路数。
      树上的弓箭手早有埋伏,他们训练有素,射箭的时候不论敌友,不少持刀的匪贼毫无防备,也中了箭。
      反观匪贼,穿着落拓,刀锋凌乱,毫无章法,倒真的像是受人雇佣而来的山间草寇。
      最重要的,是弓箭手目标在陆怀远。
      而持刀人一心要取的是薛朝暮的性命。
      “持刀人不成气候,麻烦的是放箭的人,像是受过训练的士兵。”
      薛朝暮生起火堆,挨着陆怀远坐下:“是为了阻止你南下?”
      “也不一定,这些年明枪暗箭难防。只是持刀匪贼身份难猜,谁会想对你下手?”
      “我?”薛朝暮苦笑道,“谁知道呢,或许命不好,招人恨吧。”
      她从来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曾和谁结下这么大的仇吧?
      何至于两次都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并且这次她连对方是谁,为了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我问你谁和陆家有仇,你一时想不出。”薛朝暮膝盖抵着下颌,缓缓道,“若是我问你,谁和薛陆两家利益相关,要急着打压两家,稳固自己的地位呢?”
      薛朝暮偏头望他,“上次宫宴,沈贵妃当众给薛婕妤难看,沈丞相和太傅关系如何?”
      陆怀远沉思半晌,缓缓道:“势如水火。”
      “怎么说?”
      “老师主张变革,而沈丞相意在守旧,故而朝中自然而然分成两派,沈丞相更是扶持亲信,把户部和工部握在手里,和老师针锋相对。”
      “那你觉得贺纯背后之人,会不会是沈丞相?”
      “不会。”陆怀远思索道,“沈丞相主张守旧,不全是出于私心,若真论起来,只能说他与老师政见相左,这些年虽然两下对峙,但也相安无事,他已经位极人臣,不会做自毁前程的蠢事。”
      明月高悬天穹,碎星子点缀在清澈的溪面上,清辉随溪水潺潺流动,泛出粼粼波光。
      薛朝暮眼睛被火熏得干涩,她抱膝阖目,静静在脑海里推测着是谁布此杀局,急着除掉他们二人。
      他们之间又有没有关联,是不是早就串通在一起?
      困意不自觉地涌上来,薛朝暮不知道怎么就歪倒在陆怀远身上,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她梦中恍若踩在云间,整个人轻飘飘地被拖起来,周遭的月光也暗淡些,薛朝暮朦胧间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在陆怀远背上。
      他们已经走出很远,火堆被陆怀远熄灭掉,枯枝被烧成焦色,灰蒙蒙的烟顺着风往上卷。
      陆怀远动作很轻,背她走到一处山洞内,让她头靠在角落的石壁上,风吹不到,睡得更舒服一些。
     

第52章 野心勃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