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府回程,常余已不像来时那般拘谨,与缪成有说有笑,并给他简介诸天繁星的变化与预兆。出了永安门,常余想起一事,便问缪成:“缪大人昨夜独斗那一伙贼人可是十足的威风,真让小可长了见识。”
“常兄弟过誉了!王爷险些受了贼人的害,这会儿回想起来,我心里兀自后怕,哪里有什么威风的!”缪成苦涩一笑,转而复为爽朗,“兄弟这句大人以后就莫再叫了,我虚长几岁,如不嫌弃,你我今后便以兄弟相称。”
常余在马上执弟礼,“小弟听大哥的,以后劳烦大哥多多提点。”
缪成也在马上回礼,笑道:“兄弟惊才绝艳,为兄一介武夫,又有什么能提点的”。
“大哥何以如此自谦,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功夫,寻常歹人便不敢近身啦!”
“兄弟你当真不会武艺?”
常余认真地点点头。缪成俯首略微沉吟,抬头道:“如兄弟不嫌弃,做哥哥的传几招防身之术给你可好?”
常余闻言大喜,满口应承。缪成也来了兴致,看看路旁有一处林子,二人下马拴牢,走到林里一处空地。
缪成道:“为兄师从节朱山达真观,学的是四真道。四真道博大精深,涵括内修与外练,分为真至圣贤四道,贤道入门,真道造极,每道内又分为井荥俞经合五阶,功力合聚之后便可研习下一阶。四真道不限外传,是以修习之人颇众,只是一要靠名师指点心法,二要靠自身勤习苦练,而且贤道简单,到圣道就已十分繁复,再往上直是百尺竿头欲进则难,是以师门自曹宣祖师创派以来,只有他与他的再传弟子玄深真人练到过真道,如今我师父葳菱真人身为观内第一高手,集五十年之功也不过才练到至道荥阶,想想我自己习武十二载才练到圣道俞阶,相要窥探臻极还不知有没有那份福气。”
看看常余面显难色,缪成哈哈一笑,“你看我扯远了,兄弟莫要犯难,其实只需研习好贤道,已可在江湖上有一片立足之地,况且今日教兄弟的只是一套防身之术,其精华在灵巧上,无需内功为基,只要多加练习,达到信手拈来的程度,那防身保命自是足够的了。我看兄弟肌体灵活,练这套最是合适。”
言罢缪成屈膝微蹲,右臂内收,自下至左转上回右,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圈,与此同时,左臂衔入右臂空挡反向画了个弧,接着缪成把招式要领与心得一一讲解给常余听。
一套招数虽只有七个动作,但其内变化精微,招招似可互通,七七之数翻滚绵延,似是永无止境,缪成讲了近一个时辰常余才牢记在心
常余演了两遍给缪成看,缪成点头,夸赞常余有习武的资质,并许诺一有机会就来传授贤道给他。
常余忽然想到练了半天还不知道这套招数叫什么名字,于是开口询问缪成。缪成哈哈一笑,叫常余别乐,然后说这功夫叫做“脚底踩风手里抹油快跑七式”,常余以为他和自己开玩笑,但缪成又一本正经地和他讲确实就叫这名字。常余缩了缩脖子,心想以后这招用用也就罢了,名字是万万不能提的。
其实常余哪里知道,四真道里根本没有这“脚底踩风手里抹油快跑七式”,这七式乃是葳菱真人中年时雨天观叶自创的一套功夫,本意是练着好玩,可在江湖上使用了几次颇觉效用奇特,于是单传了缪成,而缪成不愿透露其来源,于是糊了常余一糊。
缪常二人出林上马,不一刻来到司天监门外,常余下马拱手道:“多谢大哥一路相送。”
缪成拱手回礼,嘱咐常余勤加练习“快跑七式”,牵马转身。
门内转出朱珠,两手揪着小辫,朝常余一嘟嘴,“呦,小鱼这是认得哪里的靠山呀?”
常余挠头道:“这位是缪成大哥。大哥,这是我的同学朱珠。”缪成向朱珠一抱拳,朱珠急忙回礼,一双妙目上下打量缪成。
缪成见有外人,换了一副腔调道:“既然送到,为兄就先回去给三爷复命,得空时再来探望贤弟。”
常余道:“小弟今日还有学业,就不送大哥了,改日请大哥喝酒。”缪成道声“一定”,翻身上马,一人二马徐徐离去。
自打看到缪成,朱珠双眼便没离开过,此时她一直目送缪成至转弯不见方才收回目光。旁边常余盯着朱珠,心里酸溜溜的,想想她好像从来没用这种眼光瞧过自己。朱珠扭头看到常余异样的眼神,知道心事被人发现,脸上一红,但嘴角不禁露出笑容,她转身跑进大门,背对着常余说道:“云师找你,叫你去他屋子。”说完自己喜滋滋地跑开了。
常余来到云大山屋外,屋内云大山和倪子平正在低语,见到常余站在门口,二人停议,倪子平起身告辞,常余恭送倪师出门,然后进屋,“老师,您找我?”
云大山示意常余坐下,低声问道:“此行如何?”
常余摸不清老师此问何意,回道:“见到王爷了,夸奖了我一番便送回来了。”这是缪成在回程路上交代常余的话。
云大山鼻子里一哼:“开始瞒我了?”
常余一缩:“没……没什么瞒着老师。”
云大山道:“也不怪你,想必是王府的人告诉你这样讲的。为师只想告诫你,不要和颖王走得太近,也不要和东宫走得太近,争权夺利之事不是你我随意搀和得了的,一个不小心,身败名裂是小,株连九族是大。”
常余眼睛滴溜乱转,心想老师挺会吓唬人呀,嘴上却道:“弟子无知,根本不晓得争权夺利之事,就是昨夜阴差阳错地救了王爷一命,其他弟子一概不知。”
云大山又是一哼:“救了王爷一命?你倒是长能耐了,颖王在自己地盘上能叫人给刺了?”
常余辩道:“可是当时打得一团糟,王爷已给刺客追得走投无路了。”
云大山道:“谁知道他使的什么诡计,总之今后不许你再和颖王打交道,如叫我知道了,罚你扫山。”
常余吐了吐舌头,说声知道了,问云大山还有何事,云大山道:“近半月取消夜间观天,你去通知一下各位老师。”
常余想起孤星,问道:“老师,那颗孤星是怎么回事?”
云大山一瞪眼:“此事你不要多嘴,自有我和倪师处理,你下去吧。”
常余怏怏而出,将云大山的话带给几位老师,一看将近正午,便直接去吃过午饭,吃完回到寝室倒头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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