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很久不见赵羿动作,乐安转回身,哪知会见了男人奇怪的眼神被震住。
“一个人无意下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那时候他的眼睛就是他的心。”
这是母亲曾经教导乐安时说过的话。
此刻,乐安看着赵羿琉璃般漂亮深邃的眼睛,对自己流露出担忧不忍的光,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这句话来。
可,他就算和自己有亲也远了,怎么会有比一母同胞八哥还关切爱怜自己的心呢!
“如果有一天想确认一个人的心,就去留意他看你的眼神,如果还不能确认,就用你的直觉去感觉。女人的直觉永远比任何分析推理还准确。”
这依然是母妃当初和乐安说过的金玉良言。
此刻,惊疑不定的乐安就微微眯了眼,不用目光用心去感觉。可真奇了怪了,以前她一直觉得虚幻的直觉忽然有了实质。
化实的心告诉她,身后的男人就是对她诚心关爱,比自己的亲哥哥还要甚。
她漆黑如玉的眸子凝神看着赵羿半响,赵羿却毫无察觉,只专注在手中瓷瓶和乐安后腰下的胎记上。
当断不乱,反受其害!
赵羿一狠心,大手按住了乐安的腰肢。忽然许了个大诺。
“忍着点,过了这番波折你的人生必然平安顺遂,我保证。”
乐安一抖,重重点了点头,决心为自己这条来之不易小命忍耐在忍耐下!
清凉凉的液体在皮肤上滚动,在六月初夏的晚上让人很舒服,可还不等乐安惬意上一口气,真真实实的切肤之痛传来。
这可不是噩梦里□□的那种虚幻搅疼,是切实活扒皮的火烧油煎。
活生生撕掉皮肤的痛,让乐安早就忘了刚才自我鼓劲的豪情壮志,她就跟活着架在火上烤的小兽兽一样,呜咽一声,一个哆嗦后拼了命的翻滚挣扎。
听着耳边自己女人被活剥皮的凄厉呜咽,心口也疼得一缩一缩的赵羿,几乎咬碎银牙才能忍着不去看她,不去抱她,不搂紧她在怀里亲吻安慰。
唯一的理智提醒他,上辈子一时不忍的侥幸带来的是多少后患,多少危机。
此生自己已经决定放了她也饶了自己,那为了她这条不易小命能好好活着,安稳做她的于四小姐,那这一回斩草除根是非做不可。
再疼,也得受着。
擦了擦自己额头上不知为什么会有的滚滚冷汗,手都冰了的赵羿勉强稳住自己,硬着心肠把第二瓶药膏,一股脑呼在了乐安那已血肉模糊的嫩肉上。
原来,你以为十八层地狱已经是痛苦的极限,却不知道下面还有第十九层。
刚才那灼烧掉表皮翻江倒海的疼,乐安还能凭理智挺着。如今这钝刀子剜肉割骨,可实在受不了了。
四肢百骸中阵阵痉挛如岩浆翻滚,像是要从里活活烧化了自己。
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为什么那么多忠臣孝子,贞洁烈女在重刑下会忍不住失了节烈傲骨。
原来死比疼太容易了。
见乐安浑身都在不可控的打摆子,冷汗如豆滚滚而下都打湿了床单,赵羿知道她真已经受不住了。
可,可半途而废也万万不可。
心疼如搅的赵羿几乎闭着眼,才能对着那药膏狠狠按下,按揉进那无皮的嫩肉中。
这重重一按下,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头,疼的乐安发丝直竖陡然发狂。
在也受不住的她回光返照般大力一挺,竟然直直弹起了身子,原本揪着被子的手反身一把抓在赵羿光裸的胳膊上。
尽管用布条绑住了嘴,压住了舌头,可剧痛翻滚下乐安还是把自己舌头尖咬破了。
一手死死按着药膏的赵羿余光见她的下巴见了血,情急下自己另一只手伸到了她的嘴里。
长长的一声嗯后,满唇鲜血的乐安猛然抽搐两下后骤然一僵,痛到失去知觉的彻底昏厥了过去,软软瘫在浑身大汗淋漓的赵羿怀里再也动不了。
呼,终于大功告成。
看着被第三瓶药止住流血的花瓣,赵羿用袖子把脸上的汗,手上的药水汗水再次擦了擦。
把昏倒的人侧抱在怀里。伸手到她嘴里小心的看了看,还好还好,只是一条大口子。舌头没事。
还昏着的乐安脸色惨白,唇色血红,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一样,如绸长发早就挣开,凌乱纠结的扑了满枕。
看上去凄惨可怜死了,心疼的赵羿五脏六腑直抽抽。
他回身飞快解开乐安周身的绑带。将那些药瓶,浸满鲜血的帕子,碎皮碎肉一股脑用皮布卷起来,才把怀中人轻轻俯卧的放到床。
掀开床帐跳下去,赵羿搜寻一圈,没想到房间里竟然一壶热茶都没有。
“真是的,张家也算三梅庄数得上的富户,怎么这么没规矩。那伺候的丫头真该打死了事。”恨声的赵羿浑然忘了要不是他把人都迷晕了,怎么会夜里没人伺候着。
没法子,只能先扔下乐安一个人待会。
放下幔帐,悄然溜到东厢厨房,赵羿倒了杯水,投了两条热帕子飞身回返。
先用温水给乐安润了润唇,又仔细洗了嘴里的血块,控松了喉咙,才开始给人小心温水润泽五脏六腑。
赵羿皇子出身,金尊玉贵长大,哪怕后来驰骋沙场身边伺候的人也多了去了。
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自己动手做过什么活计。但照顾病人的这一套却熟练的很。
要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无人能想到苍茫战场上横刀立马,皇宫王府里位高权重的王爷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而这些经验,却都是上辈子跟怀里的女人身上练出来的。
浑然不觉自己动作多轻柔,仿佛呵护无价之宝的赵羿,给他嘴里没良心的丫头清洗了唇上的伤,擦了脸,擦了身,轻轻把薄被盖在她小腿上却没有穿裤子。
没法子,乐安伤的位置不好,怎么也要等结痂才能方便点。不然,就要自己时刻小心。
窗外的月已经西落,守在床头的赵羿不时拍拍梦中还疼到一颤一颤的人。
看着那张比记忆中稚嫩太多的脸,他眸中带上了几分缱绻柔情,渐渐发起呆来的。
枕上女孩素白的一张脸上眉不画而浅翠,蝶翅密长的睫毛弯出妩媚的弧度,想来诗上形容却嫌脂粉污颜色说的就是如此吧!
于小四确实是长得好,也怪不得自己上辈子会被迷的神魂颠倒,死皮赖脸放不开。赵羿自嘲的笑着伸手抚了抚乐安的脸。
转而眉头皱起,又是满心不解。
可天下再好看的女人,不也是一心期盼丈夫疼爱的吗?皇后,公主,哪一个不是如此?
女子们一旦成婚,一旦身子给了丈夫,更会把一颗心全给自己的男人。甚至不管这个男人是赌,是穷,是混蛋。
自己上辈子对乐安绝对是千般宠爱,万般怜惜。就连吃饭喝水的丁点小事都为她打算周全,她却是冷心冷清,到死也不肯跟自己葬在一块。
只心心念念想着那个样样不如自己的陆景衡难道真是自己强求,两人无缘,少了红线吗?
可上辈子他们明明也有好的时候啊,尤其长子出生后那一段时间,夫妻间说句两情缱绻到蜜里调油也不为过。
之后,尽管发生了很多误会和错过,夫妻间却也是相敬如宾的和睦相处着,乐安对他也是敬着,重着,照顾的样样妥帖,堪称贤妻。
为什么二十年夫妻到最后,她会那么冷酷狠心的伤透自己呢?
难道曾经那些年她都是在尽妻子义务没有一点真心吗,自己就真不值得她
嗯,一声哑哑的低吟惊醒了回忆中的男人。
“乐安,乐安,你感觉怎么样?伤处是麻痒的还是刺痛?”赵羿担心药效不够赶紧起身追问。
脑子还晕晕的乐安睁开迷离的双眼,仔细看了好一会面前紧张的男人微微一笑。
“不疼是麻的,恩人,你的脸花了,原来你这么白啊。”
啊。
没想道这丫头醒来第一句话是这个,真是够跳脱的。
刚才关心则乱,蹭花了脸都不知道的赵羿,吐槽间匆忙下随手在床头扯了块布挡在脸上。生怕乐安看出他的本来面目。
“啊,恩,恩人,你,你脸上的布”乐安看着他,忽然红透了脸结巴起来。
发现不对的赵羿转过身扯下脸上的布来一看,瞬间脸面发烫,耳根也红了。
他盖脸的布乃是女子的肚兜,跟今天乐安穿的一样,素色的没有一丝绣花,还有她身上特有淡淡甜香。
嘁,真是的。赵羿简直无语了。
只要跟这丫头在一起,他就没有一件事做顺的,总是丢脸,就连情绪都起起伏伏全然没有平常的水波不兴。
见赵羿猛然转身,拳头却紧攥的青筋浮起,猜不到男人如海心思的乐安有点意外的懵。
不会吧,恩人哥哥是羞燥所以恼了。难道他长得很丑见不得人。可赵家男儿都是以俊秀出名的啊!
而且,就算丑那有什么,男儿丈夫何必在意脸面。
何况自己也没看见恩人的真实面容,只是发现眼角一块白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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