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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妍不知她一句“杜公公”,再度将自个儿在大boss心中的印象分值直接刷到了负。
      杜锦中面上露出个突兀的笑来,她倒没觉出不对劲,因她满心都被胸口的疼痛搅得不安宁,便未曾把它放到心上。
      何况她早有耳闻,身体存有缺陷的人,性情一般与寻常的普通人不太一样。
      宁妍自恃公主身份,也不会与他一个当差的公公一般计较。
      她只见着杜锦中对她笑了一笑,微微躬身道:“公主唤奴才何事?”
      宁妍也不矫情,却是换了个说法:“本宫方才不小心崴了脚,不便移动,还请督主搭把手,和青之一起将本宫扶回长宁宫去。”
      开玩笑,真正的原因怎么可能说出来,那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杜锦中微一错愕,随机了然,眸底的阴郁倒是在不知不觉中散去了不少。
      他方才扔的那枚石子,因出手急了些,力道未曾控制好,怕是伤到这娇娇女儿家了。
      杜锦中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小姑娘胸前一眼。
      而后眼帘又立刻一垂,眉心微折,宫中传闻当今与皇后娘娘皆娇纵惯养这位主子,看来真真是一点都没错。
      他心中暗嗤,年岁不大,补品倒是吃得不少。
      “公主有命,奴才自当遵从,只是怕冒犯了殿下的千金之躯。”
      杜锦中如是回道。
      这话当然是假的,他堂堂东缉事厂的督主还没有这等低贱不堪。
      不过是督主大人不喜与他人肢体接触的托词罢了。
      宁妍却显然当了真,她快要泪崩了,心道本公主都不介意了你还担心什么?
      “无妨——”
      宁妍咬着牙道,她是真的快坚持不住了,而且那个小石头现在还停落在她的肚兜里。
      杜锦中眼中飞快闪过一抹郁色,可瞥见娇娇儿眼中不似作假的泪花,略微踌躇了一瞬,还是拱手应下了。
      罢了,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今日暂且权当他突发善心吧。
      他全然忘了人家这伤是谁引发的。
      杜锦中一边暗嘲自己,一边抬手去扶宁妍。
      宁瑾瑜颇为惊奇地给他挪了个位置,这位督主一向眼高于顶,除了父皇宁瑾瑜还没见谁使唤得动过他,今日竟破天荒地“纡尊降贵”服侍起他皇姐来了。
      小金鱼心里突然对他皇姐生出许多敬佩来。
      那边青之托在宁妍胳膊肘处的双手都僵硬了,她硬着头皮跟恶名昭彰的督主大人一同搀着大公主殿下走了几步。
      即使隔着一个人,那股若有若无的威势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青之身上。
      她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宫中对这位的传闻,又想起一去不归的春鸢,心下蓦地一慌,手上便陡然失了力。
      “啊!”
      宁妍短促地惊呼一声,整个人当即朝左侧趔趄着倾倒。
      杜锦中眼疾手快加重了力道,将人往右一拉。
      宁妍便一头重重地栽进督主大人的怀里。
      “呜……”
      这会儿眼泪眨眼之间便淌成了瀑布,止都止不住。
      宁妍暗爆粗口,他奶奶的,这是想要她的老命吗?
      “你这狗奴才!不想活了吗?”
      宁瑾瑜见青之差点失手摔了宁妍,顿时一声怒喝。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青之眼见自己闯了大祸,脸白如纸,赶忙跪地告罪。
      求饶却是一点都不敢的。
      若是公主一人在此,尚有求生希望,可眼下公主身侧站了一尊杀神,又有太子殿下相护,她非得走上春鸢的老路不可了。
      青之面如死灰地匍匐着,如今只盼公主顾念多年来的主仆旧情,不要牵连她的家人。
      杜锦中一个眼风过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锦衣卫将青之捂着嘴拖了下去,旁观的众人俱是心惊,无人敢出声求情。
      宁瑾瑜是见惯了宫中处置犯事奴才的手段,此刻只觉得青之罪有应得。
      他皇姐乃是宁国的大公主殿下,何等的金尊玉贵,这狗奴才方才却差点摔了自己的主子。
      宁瑾瑜不插手便是天大的善心了,阻挠杜锦中的惩处更是不可能。
      天家子女,尤其东宫之主,最忌愚昧的妇人之仁。
      不过沁敏公主和绿光嬷嬷倒是都老实了起来,紧紧闭了嘴,不敢再出声。
      在深宫中当差便是如此。
      差事做得好了,一朝便可荣耀加身,可若是办砸了,掉个脑袋也是轻而易举的。
      ……
      宁妍揪着杜锦中胸口的衣服哭得倒抽气。
      眼目下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哭声,全然没发现自己的两个贴身宫女,在她穿来的短短时日里,已经全都折在被她依偎着的男人手里了。
      说到青之,宁妍火气上头,正恼恨着呢,哪顾得上旁边的情境。
      什么见鬼的贴身宫女,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居然给她掉了链子?
      怎么就不能像杜公公一样,做事稳当些、靠谱些?
      呜呜呜,疼死她了。
      杜锦中皱眉盯着胸口衣襟处的湿痕和皱褶,还有两只轻轻颤抖的嫩白小手。
      撞到了?
      “皇姐——”
      宁瑾瑜在一旁急得直跳脚,想将她从杜锦中怀里拉出来看看,到底是伤到哪儿了,却又顾忌着怕再碰到她的伤处。
      宁妍这会子什么也听不见,只顾埋头在“办事靠谱、稳当的杜公公”怀里哭泣。
      杜锦中瞧了一眼心急火燎的宁瑾瑜,犹豫了一下,将手搭上怀里的娇气包的肩膀,将人稍稍推离开自己的怀抱。
      “唔……”
      宁妍睁着哭红的眼睛,茫然地抬头看他,抽噎着道:“杜、杜公公?”
      杜锦中面色再次阴沉下来,且比前一次更甚,仿若黑云压顶,又如千军万马兵临城池之下。
      他周身释放的低气压让宁妍忍不住哆嗦着打了个嗝。
      “嗝——”
      杜锦中却没有收敛周身气势,嘴里吐出一句“得罪了”,便弯下腰来。
      他一手绕过眼前的细腰,一手寻至女儿家的腿弯处,没有任何预兆的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突然失重的心慌让宁妍急急地想要寻找手上的依靠。
      杜锦中感到一双嫩滑的小手在他肩膀处不得章法地盘旋了一阵,随即捉住了自己的脖子。
      杜锦中垂头一看,一张如桃花般明丽的小脸犹带泪痕,迷迷瞪瞪地仰面和他对视。
      杜锦中:“……”罢了。
      宁瑾瑜:“……”
      谁来告诉他,督主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将他皇姐抱起来了?
      不对,好像打了招呼。宁瑾瑜又细细地回想了一遍,“得罪了,”那么督主确是和他皇姐打了招呼的。
      可是皇姐貌似没有答应吧?
      宁瑾瑜觉得自己分析得颇有条理,正欲拦下杜锦中,却发现他抱着人已走出去十几步脚程了。
      他伸出手,脑子里忽然记起皇姐唤过的别扭称呼,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不由自主地跟着脱口而出:
      “杜督主——”
      ……
      杜锦中一路将人抱回了长宁宫。
      才把宁妍放下,秦臻便过来寻人了。
      小声在杜锦中耳边嘀咕了好一阵,说是今儿个御花园里的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万岁爷那边,沁敏公主已经被传去问话。
      杜锦中闻言微微一笑,隔着屏风对绣榻上的宁妍拱手:“殿下,缉事厂出了点状况,急需奴才回去处理,奴才先告退了。”
      宁妍正倚靠在大迎枕上,哼哼唧唧地难受着,听见杜锦中说要走,也没有做声。
      倒是立在屏风边上的明雀给杜锦中屈了屈膝。
      待出了门,秦臻本以为督主大人该往乾清宫那头去了,没想到他还真回了东缉事厂。
      “大人?”
      秦臻不解:“您不去万岁爷那儿——”
      杜锦中斜他一眼,阴沉的眸光让人心里没来由地发紧,秦臻急急住了嘴。
      “奴才失言!”
      督主要去哪儿都不是能容他置喙的。
      杜锦中冷哼一声,脚下步伐倏然迈大,不大一会儿便将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
      宁妍命小宫女去打些温热的水来。
      她自己慢吞吞地解了衣裳,一边吸着气问屏风外的明雀:“青之还没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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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