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州只有一个鬼奴,难保其他人派了鬼奴过来。好了,我信她这件事以后别再提了。“
”尊主,你怎么说信就信了呢?华铮还让我过来提醒你。“
“我感觉!”东方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但鬼奴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文北也只好悻悻的出去了。
慕奕钲由手下推着进了一所宅院,院子很是冷清。院子里有个白衣女子正在给花浇水,几株菊花开得正好,那女子衣衫素净甚至有点像穿着孝服的感觉。乌黑的头发绾在头上没有花钿珠钗,只有一根雅致的木簪,看起来约摸二三十岁的年纪,极其娴静优雅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
见慕奕钲过来,女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慕奕钲拱手道“见过王嫂。”
“钲弟来啦!这几日天气凉了起来,你腿不好侵了寒气,难免不好受,就不要往我这里跑了,你看我挺好的。”女子微微笑道,看起来极美。
这个女子正是慕奕钲同胞兄长慕奕勤的遗孀魏氏,名唤月华,十年前慕奕勤死的时候方才与魏氏成亲半月,魏氏也不过二八年华。在慕奕钲心里这个女人真真算得上是长嫂如母,自己的生母云妃余氏和自己的长兄双双故去,自己也断了双腿。很长的时间里也是这位嫂嫂在照顾自己,她也算的自己在这世上顶亲的人了。
“王嫂说的哪里话,过几日便是兄长和母妃的忌辰,我知道王嫂每年都会去皇庙为祈福。这皇庙清寒,我给王嫂准备了几件披风,知道狐裘之类的带进庙里不太合适,便带了几件天蚕丝所制的御寒是再好不过了。”
“钲弟费心了!”说着便让丫头将东西收了起来,又道“钲弟既然来了,就在这里用晚膳吧!方才下头人在后山湖里钓了几尾鱼,我下厨你正好尝尝。”
“好,王嫂亲自下厨,我可就有福了。”慕奕钲看起来很开心,他笑起来很是明媚,外人都说慕奕钲性子豁达,只是只有慕奕钲自己知道,他心里的那股恨就像一头嗜血的狼一样,可以把那些自己仇视的人撕个粉碎。
还记得十年前,自己和母妃坐在车撵里,卫队在半山腰休整。王兄递给自己一块桂花糕,便转身去和自己属下交待事情,母妃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自己把糕点渣弄在了母妃襦裙上,母妃也只是道“我们钲儿真是个小馋猫”,那时自己七八岁的年纪是真的很馋。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停在路边的车撵突然跑了起来,那两匹马儿不要命似的疯跑。母妃将自己牢牢地护在怀里,一边伸着手去够缰绳。王兄见状正好自己的马儿就在身边,翻身上马便追了过来,卫队的马儿追不上来渐渐被甩在身后。一直在喊“钲儿,母妃!”就在王兄追上马车跳上来抓住缰绳的时候,车撵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慕奕钲只记得自己躺在母亲怀里,车撵砸在自己的双腿上,大哥躺在远处浑身是血,那日自己同时失去了两个最爱自己的人。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甚至父皇也相信,这一切是自己那个年仅12岁的四哥一手策划,人人都说四皇子慕奕宸是个阴诡之人,年纪尚幼便毒辣异常甚至早已经觊觎父皇的皇位。开始的时候他们也不信,只不过在看了他的那片治国策之后所有人都信了。那篇文章足以让文武百官叹服,那种气魄绝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该有的。再加上后来的太子殿下,当时的二皇子慕奕笙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在十年前这场变故发生时病入膏肓。当时北慕上师说“天上紫微星暗淡,宫中恐有皇子殒命。”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二皇子慕奕笙命不久矣,可是最后死的确实最受皇上看重的大皇子慕奕勤,慕奕笙却逐渐好转。也因为这场病高氏和慕奕笙彻底洗脱了嫌疑,其他皇子皆是孩童心性,再加上那篇治国策这笔帐便算在了慕奕宸头上。
那时候自己与这个四哥还算交好,慕奕钲对这件事一直心存疑虑,直到他在慕奕笙房里的花盆里闻到一股药香时,他便知道高氏和太子慕奕笙才是这场戏里最狠的角色。
这件事情一剑三雕,这第一便是除掉了王兄,而看起来没有半点嫌疑的二皇子便依着他出生时的鲤鱼化龙奇观成为了太子。第二便是除掉了自己和母妃,他们没想到的是自己活着回来了,可是一个残废便也永无继位的可能,自己也得以苟活到今天。第三便是除掉了天资聪颖人人忌惮的慕奕宸,慕奕宸即使不死也将活在皇上的猜忌下,失去所有的宠幸。为了设这场局,不知道高氏母子买通了多少人。自己那个聪明绝顶的四哥又被人算计了多少,正如慕奕宸所说那句”吾若为皇“不是他写的,慕奕宸也就和自己一样在这次阴谋中失去了母亲和他最敬爱的师傅,如此看来慕奕宸和自己还算同病相连。不过慕奕宸有个肯为他送命的师傅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而自己拖着这残败的身体永远翻不了身。不管怎样,自己也会扳倒太子和高氏,即使借自己这个危险的四哥的手,即使把自己折进去也在所不惜。
慕奕钲这些年来经商,与蓝吉管理科举的事看起来远离了皇室这摊泥淖,其实他自己又何尝抽过身呢?他知道自己活下来的意义就是为母妃和长兄报仇,是高氏母子毁了自己的一生,他绝不会让高氏和太子倒的这么轻松。
第十章 十年恩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