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流浪猫还是决定安抚一下线人。自从一周前亲密度莫名其妙地上升两点之后,她就决定尽量避免与线人的接触。不过因为昨天晚上线人的深明大义,加上其他人亲密度的上升(最高的细雨无声25,女),让她觉得这没有什么大影响,只是工作,一个游戏而已。所以她就坐在房间里等着线人前来打扫房间。
8点,敲门声准时响起(自上次意外事件发生以后敲门必不可少)。
“进来。”
“阿姨早!”线人捧着一叠衣服还有几朵小花推门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衣服?”
“牛皮甲衣,现在还太大太重,提早准备好到时候就可以用得上。”
“哦。”流浪猫想着自己是否该说声谢谢。还是算了,反正没人在意。
于是线人就开始麻利地工作。他哼着小曲儿直接拉开衣柜抽屉,将甲衣折叠好放了进去,回身将花放进桌子木花瓶里,加上水,然后拿了块抹布开始拭擦家具。
“抬手。”
线人直接拿起流浪猫搁在桌子上的手,抹布一擦,放下。完了开始泼水扫地:“抬脚。”
流浪猫抬起了脚。
不到五分钟,本来就不是很脏的房间更干净了。
“搞定,收工。阿姨再见!”
流浪猫傻傻地看着桌子上从来没有注意到的鲜花,竟然忘记了要和线人说什么话。等记得的时候,线人早消失了。
从小白猫的房间里出来回去的路上,我正想着那古老歌谣的最后几句该怎么哼时,一只手从旁边的门里伸出来将我揪了进去,是小妖婆。
“我也要!”小妖婆说。
“要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要花!”
“买一送一,不买不送!”
“我姐付你工资多少?”
“每天二十五元整人民币。”
“堂堂千面就值这么一点?”
“这是凌晨一点三分的价格,一分价格一分货。”
小妖婆咬起了下唇:“那么,故人的价格多少?”
我吓了一跳!正好外面小白猫声音响起:“妹,我走了啊。”
小妖婆含糊地回答了一声,外面的脚步声随即远去。
我得知道她从哪里获悉我的这个身份,北郭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规矩。我说:“不知道,我可以帮你打听。”
小妖婆凶相毕露,得意地笑起来:“知不知道哪里露出了马脚?还否认!”
这是圈套式的对话,我直接回答:“我是千面,没有脚可以露了。”
“你是千面,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是故人。你想千面会不知道故人的价格?”小妖婆越加得意地看着我。
靠!我当然知道,那几个人的价格我都知道。这小妖婆也太狡猾了!我不置可否地反问:“你到底要干什么?直说吧,受不起我就撤了。”
“我说了啊,我要花!如果送一赔一的话,你的人我也想要。反正我姐不识货,浪费了多可惜啊!”小妖婆居然有点害羞起来,眼波流转。不过想起她夸奖着草鸡漂亮时手里的动作,我心里就巨寒。
“花可以送,人就免了。”我最后还是妥协了,必须马上搬家!
“果然是前辈!小妹这里有礼了。原来瞎猫真的可以碰到死耗子,拔萝卜带出的泥块这么大!能和前辈打成平手是我的荣幸!”
“我可没有承认过。”
小妖婆念出了一首很不工整,外人看了都莫名其妙的诗――千叶桃林人踪灭,花开思情唯恨长,不知故人今何在,虎魄龙魂万蓬山――然后问我:“前辈看这几个人里谁能一见面问也不问就揭开我的身份?千面的份量不够了一点。”
她念的诗其实是中国区脑网上最著名的十六个黑客或者黑客组合,除了最后一句隐藏的人名,其他的排列基本越靠后面名声越大,或者分属各个组织,或者独来独往。
“据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死妖妖是著名毒蛇,似乎和它有亲缘关系。”
“我们都这么熟了,不许诬蔑我!”小妖婆似乎越想越兴奋,居然在房间里高兴地跳起来,最后扑到了我身上:“十三个老鬼里面居然有两个每天给我送花,而且这两个人居然是同一个人……天哪!实在很轰动的新闻耶!”
“不要忘记你也是其中的一个!”
“那我自己再给自己送,就是三个了!”
对于黑客而言,真实身份就是致命伤。
利用苦练出来的思维残留本领,我搬了家。其实说起来很简单,拿上一直就准备着逃跑的箱子走到上面那层楼的同一个房间,里面的设施和楼下一模一样。可做起来极其极其耗费精神,为了保命只得如此运用思维残留的本领――小妖婆死死跟在我左右,我退出异世界的话她就会知道我干什么去了。
而如果在二小时之内(异世界12小时)有人闯入我楼下的家的话,那么小妖婆就是小白类的人。如果没有,那说明小妖婆基本属于安全范畴。异世界时间晚上9点可以见分晓。
北郭觉察到了我的异样以及小妖婆兴奋的神情,抽了个空偷偷问:“怎么了?”
“被剥了。”
“洗了?”
“碳了。”
“不相信。”北郭摇摇头:“你小子皮还多着呢!咱不和那丫头一般见识。”
北郭说得没错,蛐蛐对他简直言听计从,丝毫不在意他现在这副丑恶面目。草鸡从昨天的3000只又变成了今天的5500只还多。从全天的屠宰过程来看,蛐蛐属于非常善良的一类人,宁愿来回往返地售卖草鸡尸体也不愿意动手杀害一只。不可避免,有几只鸡被收养整天跟在她的后面,名字是“花花,郭郭的老婆的鸡”或者“白白,郭郭的老婆的鸡”。
从蛐蛐对小妖婆的态度来看,也能看出北郭所说的醋味――简直是女人中的女人。因此毒蛇小妖婆经常就拿我来作挡箭牌,以对我的热情友好来打消她心中的疑虑。我就想不通了,北郭似乎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再从脚底板看,也似乎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啊?真是萝卜青菜各人各爱。
至于小妖婆,就别提了。自早上被她又剥了层皮之后,一个整天都粘在我身边。在我运用思维残留的时候,她还假惺惺地问长问短。因为异世界的模拟程序实在很强大,本来一脑二用已经够吃力了,更别说一边是正常速度的现实世界,一边是六倍速度的思维世界,而且我还注射了脑波抑制液!在异世界里我不停地撒网、收网、装袋、踩鸡,而在现实世界却要艰难地爬出棺材、收拾东西、开门上楼、接驳监视程序、爬进另外一个棺材等等――几乎让我精神分裂!我还从来没有这么高强度地运用过思维残留。
就这么恍恍惚惚地度过了一个白天,安排好了一切必要的通道与后门。到下午六点小白猫准时来叫时,她也觉察到了我不正常,居然屈尊询问了我怎么了,而且接连两遍――亲密度连加两点变成了可怜的5。吃完可笑的虚拟晚餐之后,我第一次直接回到了自己屋子里,村子的一个角落。精神实在有些疲倦,异世界里我第一次想要睡上一觉。
晚9时。
“吱啦”一声,木门被推开,一个小巧的黑影闪了进来。
“我这里没椅子。”我说,而且除了一张床什么东西都没有。有椅子,那就会有人来逗留,我不喜欢。这是拒绝别人接近的最好暗示。
“我姐叫我来看看你怎么了。”
“她会叫北郭来,不会是你。”
“我没向她问你的地址。两个小时,没有警察来你家,你可以相信我了。”她很知道网络警察对于一个国家网络特级通缉犯的待遇。
“你知道黑客的规矩,不相信任何人。”
第九章 再剥皮[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