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她,“欸,你这是胎记还是狗皮膏药哇?咋这么搞笑。”
牡丹故意生气不理人,转着眼睛往里面望去,“我要找老板。”
“进门就找老板,口气不小啊。”说这话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看样子是个管事的,“让我瞧瞧这是谁要找老板啊?”
小子们捂着嘴纷纷让开,去偷瞧梅姐的脸色。
“妈呀!”
果不其然,梅姐瞧见这丫头,忍不住笑出来声来,“大清早的这是蹦进来一只猴儿吗?”
牡丹摸摸自己用墨水涂黑的眼周,“你是老板吗?”
梅姐掩着嘴笑,“我不是老板,但是这里归我管。”
“我想在这里找个活干,行吗?”说着故作可怜的翻翻自己的两袖,“两顿没吃饭了。”
梅姐腰身款款,绕着牡丹转了圈,精心描画的眼睛不住地在她身上打量,“哪儿的人啊?想找什么活?”
牡丹扯谎说,“知阳府人,不久前我们那儿发大水,村儿里全被淹了。没办法,只能跑出来讨生活。什么活儿都行,能吃饱饭就行。”
梅姐眨了眨眼,“啊,知阳府啊,那边发大水我倒是听过。”接着又啧啧两声,“腰身不错,皮肤也白。”说着便指了指她的那两个大黑胎记,“就是这,毁了。要不然,梅姐我说不定还能把你捧一捧。”
牡丹嘟着嘴,“我知道我长得丑。从小大家都说我丑”低下头去嘟囔,“丑就不能吃饭了吗?”
梅姐被她逗乐了,捂着嘴咯咯笑,“哎呀,小丫头丑的有意思。像个那叫什么来着,啊对了,熊猫儿。咯咯”
下人送上一小碗儿汤来,不知道是什么,牡丹闻着怪香的。看梅姐喝的也怪香的。
她斜眼儿看梅姐,当然梅姐能看到的只有她的眼白在动,“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噗——”梅姐才喝进嘴里的一口汤,全喷了出来,得亏牡丹闪的快,梅姐微张着嘴目光在她身上一顿。
牡丹愣愣地说了句,“我姓熊”
像是许久没听到这么有趣儿的笑话似的,梅姐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看她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的,牡丹担心她把腰笑弯了。
“哎呀,难得啊,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了,乐死我了。”梅姐将精致的小碗儿交给旁边跟着痴笑的小子,看着牡丹说,“罢了,我这儿还真缺人。你这模样也做不了花魁。给姑娘爷们儿端个茶倒个水吧。空了就帮忙洒扫洒扫。”梅姐凑近些,“这些会做吧?”
牡丹连连点头,“会做会做,我有力气。”
梅姐满脸的舒爽,“那个谁,长歌儿,带她去转转,认认路,讲好规矩。什么地方能去什么不能去,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该问的不该问的都好好教一下。”
长歌儿是那个端着小碗儿的小子,小眯眯眼儿,嘴唇儿很薄很红润,乍一看长得小鼻子小眼儿,跟在梅姐后头像个小狗腿子。
“您就放心吧梅姐,小的一定好好教。”
“行,交给你了。”说着梅姐踩着红毯往楼上走,“啊对了,去和二脚说一声,就说已经找到一个了,再找两个使唤丫头就够了。”
二脚,严二脚?
牡丹心说果真是抓金桥回来做使唤仆役的。只不过,金桥应该是做重活的吧?
长歌儿比牡丹稍微高点,年纪看着也不大。一和她的脸对上他就笑,捂着肚子笑。牡丹装作已经麻木的样子,并不生气。
这里是锦云姑娘的闺房,锦云姑娘脾气不太好,伺候的时候要周到些;这里是秀厢姑娘的,秀厢姑娘很受恩客们喜欢的,伺候的时候仔细些;这里是鸾儿姑娘的
长歌儿带着牡丹在二楼转了个圈,凡是看到她的都惊讶的捂着嘴痴痴笑,“怎么长的这么稀罕啊?”
有个才起身的女票客开门出来,正与她打了个照面,定眼看清了她的脸之后哈哈大笑,拉着她硬是不让走。得亏牡丹攥着袖口不叫红出来,要不然怜香楼得乱套。
她这才来一盏茶的功夫,一对熊猫眼就传遍了怜香楼。
怜香楼的三楼长歌儿没带她上去,牡丹指着三楼问长歌儿,“三楼不用上去认路吗?”正说着,她眼尖的瞥见三楼出来个人,是个粉面桃腮、满脸慵懒的男人,可是举手投足的做派却像个女人。长发披散着,穿着丝质的袍子,素白的衣裳上绣了碧水纹,没骨头似的,随便往栏杆上一靠,垂眸便自成一幅画。那广袖随着男人兰花指的轻挑,柔柔地滑落。
男人以一种我见犹怜的嗓音开口儿,“长歌儿。”
长歌儿立马答应,“欸,知音公子。”
知音公子挽着兰花指,极其造作地报菜名,“今儿我想吃金乳酥、水晶龙凤糕、金银夹花平截、飞鸾脍、红虬脯、汤丸。”想了想,“就先这么些吧。”
牡丹睁着俩黑漆漆的眼圈,算是开眼了。
22.丑出新境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