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越来越大,扑在人面上凉丝丝的,时间久了人的眼睫上结成一层薄薄的水珠。牡丹站在刑府大门的正对面,借着树身隐藏起来。
刑府大门敞开着,门口有守卫,时有官兵进出。想来应该是在连夜抓五哥和小九。方才牡丹胡思乱想,以为刑重明看上了五哥或者小九,现在想来也是胡扯。如果真是为了满足刑重明那点恶心的癖好,不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但是要让她相信齐光和小九杀了人逃跑,她唯一能想出的理由就是那人定是罪大恶极。她想去找他们,但是眼前更急的是金桥。金桥性子有多倔她是感受过的,万一在刑府他做出点什么来,恐怕明天早上的太阳他是看不到了。
就在她琢磨着从哪里可以进刑府的时候,大门内走出两个人。隔着雾气看不清楚,但是她认得声音,正在向门口守卫点头哈腰道别的正是严二脚。牡丹悄悄侧身出来,目送严二脚两人窃笑着离开。
她皱了皱眉,这混蛋。
严二脚走着走着,突然回了下头。用那只独眼在雾蒙蒙的夜色里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毛子也跟着回头看,“怎么了严爷?看什么?”
严二脚迟疑着转回来,“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老子。没事,走吧。梅姐那里还等着回话呢。”
刑府很大,把守也很严。牡丹顺着墙根儿,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围墙。她不知道金桥在哪个方位,但是就算进去了,找到了人,凭她的能耐她也不能把人带出来。
想来想去,她有了个主意。掀开袖子,原本睡得好好的红被她吵起来了。小蛇脑袋歪着,两只小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牡丹甚至好像看到了它眼中的哀怨:干嘛呀,干嘛不让人家睡觉?
就这小眼神,谁会想到它那凶悍的战斗力?一口咬死了比它大几倍的赖皮蛇,张嘴就把青天岗旅店的胖男人吓尿裤子。
牡丹不怀好意的冲它笑笑,“红,起来活动活动吧。”
红突然低头耷脑,一副“我就知道你”的样子。牡丹有时候觉得这小东西别不是成精了吧。
她将红放在地上,在蛇身上点三下,“去找几个小伙伴来。”
小蛇回头看她一眼,摆动着蛇身,一眨眼就消失在牡丹的眼前。
红走了,牡丹顺势坐在院墙根儿上。她不清楚金桥的位置,但是红曾经饮过金桥的血,只要把它放进去,一准可以找到。但是在那之前,她得做件事。
刑重明是知州,在翻江府只手遮天,这种人不可能容忍别人从他手中夺东西。就算她把金桥救出来了,刑重明也一定不会甘心。到那时候,她和金桥指不定要躲来躲去,说不定连翻江府都出不去。最好,让刑重明自愿放金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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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府的书房成了刑重明发怒的重灾区,前来回话的几个属下全被骂的狗血淋头。刑重明的大手往案上重重一拍,无辜的茶盏跟着颤了三颤,“哼!你们那么多人,连两个小子都抓不住!老子平时白养你们了!全他妈吃干饭的!天亮之前,要是还没消息,你们几个提头来见!”
这是今天晚上第四拨被骂出来的。
管家端着夜宵进了书房,“大人,天色不早了,公务要紧但是也别气坏自己。老奴让厨房煮了夜宵,您多少吃点。”
刑重明烦着呢,一肚子火气,烦躁地挥挥手,“拿走拿走!”吃什么夜宵,再抓不住人,阖府上下都得变成别人的夜宵。
管家脸色蜡黄,也不知是让齐光给吓的,还是怎么的。他把夜宵放下,往后退了退,“大人,怜香楼送来个人,您看”
刑重明眼神一凛,“什么人?”
“就是一位公子。”
“梅雪那娘们儿动作还挺快。人呢?”
“老奴不敢擅作主张,还没安排住处,等您吩咐。”
刑重明正好有一肚子的糟乱没处发泄,“带到老子房里去。”说着狠狠松了松衣领。
管家应一声是,退出书房的时候他犯难了。自己屋里那位之前叮嘱过,凡是刑府有动静都要向他回禀,可是大人玩小倌这算不算他说的动静?再一想,那位小公子不是吩咐说邢大人的房事就不要回禀了吗?
管家犯了难,一时天人交战,回还是不回?回头瞧了一眼大步流星,正往自己卧房走的刑重明一眼,“回吧。”为了自己的小命。
小九躺在管家的床上,盖着管家的薄被,竟然也睡熟了。齐光没有睡,靠坐在墙边上,单腿撑起。一双凤目在夜色里愈发黝亮。
突然,远远的传来一声怒吼。声音距此不近,却能听清楚是发怒的声音。能在刑府这样吼叫的,除了刑重明不作他选。齐光瞧了床上睡得呼哈呼哈的九弟一眼,眉头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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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反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