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当着白青枫和邢夫人的面儿,以银针挑破金桥的指腹,两滴嫣红的血珠滴入了碗中。牡丹取了瓷碗,“白大人,如此可以放我兄长出府了吗?”
白青枫与邢夫人皆暗自松了一口气。白青枫看一眼邢夫人,“劳烦夫人派人送这位公子出府。”
邢夫人胖胖的脸上勉强露出了点笑,“姑娘放心,老妇这就差人送令兄出府。”又对金桥道,“公子随老妇来。”
金桥不肯挪动脚步,他一脸为难的看着牡丹,“你让我去哪儿?我就不能陪着你吗?”
白青枫奇怪的看了这兄妹二人一眼,那做兄长的反倒像个依赖长姐的幼弟。
牡丹掰开金桥拽在她袖子上的手,“你先出去,在外面好生调养。我这边完事就去寻阿兄,我们一起回家。”说话间她朝金桥使了个眼色。
金桥没明白牡丹什么意思,但也松了手,踟蹰两下,“那好,我在府外等你。倘若明日一早你不出来,我就闯府要人。”
牡丹点头说没事,让他快跟着邢夫人出去。
金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牡丹走到白青枫的对面,“白大人,我要的人呢?”她和白青枫要严二脚等人,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严二脚和毛子两人自从青天馆扛了金桥出来以后就没再回去过,买金桥的钱是从怜香楼账上支的,既然那夜张胖子不在,这笔钱也就进了他自己的口袋,哪还有再吐出来的道理。这两天严二脚高兴的很,从张胖子那儿进了一笔钱不说,夜里把那小子送到刑府的时候又得了一笔赏钱。用他自己的话说,“合该到了爷要发财的时候了。”
时间还早,天上却已经乌云遮日。看样子今日是要下雨了。
严二脚勾着毛子的肩,龇着一口黄牙,笑得下流,“走,东门的西施豆腐来一碗去?”
东门有家卖豆腐的,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寡妇,生的有几分姿色。丈夫已故,靠卖豆腐、豆花、豆汁为生。尤其那豆花乳白鲜嫩,很是出名。严二脚瞧上她有一段时间了,但她尚有个老公公,原先以杀猪为业,老头子那叫一个身板结实,很有一把子力气,人也凶悍。
所以严二脚心思再痒痒也只敢隔三差五就去骚扰一番,过一把干瘾,不敢动真格的。
毛子挤着两只小眼睛,嘿嘿的笑,一身的猥琐气,“严爷,你想吃的豆腐怕不是欸嘿嘿嘿”
严二脚一巴掌拍在毛子的头,咧着嘴,“哈哈哈哈哈老子早晚吃进嘴里,不弄死她老子不姓严。”
两个人勾肩搭背,一路浑话。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上来。
毛子不知道说了什么,严二脚缩着脖子嘿嘿直笑。
突然!两人眼前一黑,被什么东西套住了,紧接着各自的头上狠狠挨了一闷棍。那棍棒如骤雨密密匝匝的砸下来,明摆着是来要命的。
“哎呀——他妈的——”
“哎呀呀呀——”
“饶命啊————”
天上乌云滚动,有雷声闷闷而来。而这条狭窄的小路上,严二脚和毛子被人套了麻袋,几闷棍就被打翻在地上,这些人下手特别狠,专门往头上招呼。渐渐的,严二脚和毛子的求饶声小了,身子也不动了。有雨滴从天上掉下来,落在地面上,很快便晕染了一小圈土地,像人的眼泪。
有匆匆归家的人图近便,从这条小路上过。远远的看见三五个人在行凶,吓得转身就跑了。
几个人蒙着面,当头的人抹了把额上的汗珠,这人的声音俨然就是怜香楼的长歌儿,“看看死了没。”
两下将严二脚的脸从麻布袋中翻出来,“已经昏过去了。”
长歌儿一声令下,“带走!”
很快,马车小跑着离开了这条狭窄的小路。
白青枫皱着眉头站在正厅前,显然是焦急中火气上头了。牡丹心中亦是很着急,她不知道小九有没有接到金桥,他们能不能出城去。反倒是齐光她不怎么担心,毕竟他是他们几个人的脊梁柱,强大的很。
刑府的后院的小角门,长歌儿从那里探出头来,随后招呼着身后的人扛着严二脚和毛子匆匆进来,关上门。一直进了最后面一间不常用的柴房里。
长歌儿见了里面的人,恭敬的叫一声,“夫人。”
邢夫人阴着脸转过身来,“人呢?”
长歌儿指了指身后进来的麻布袋,“在这儿,本来还有一个,不过在前两天突发痢疾死了。”
邢夫人忽然眼神变得阴鸷,“别让他们活着出去。”
长歌儿面色阴狠,“是!夫人!”
邢夫人离开了柴房,严二脚是一定要交给那个毛丫头的,但是她不会给那个丫头活的!死人,随便她怎么处置,因为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邢夫人的下人来回报牡丹说拐卖抱月公子的人已经找到,只不过找到的时候他们因为与人乱斗,重伤不治已经没了气息。
牡丹皱了皱眉,没有往深处想。严二脚这样的人,逞凶斗狠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死的有些赶巧。邢夫人说她可以去看尸体,但她没有那个自虐的嗜好。
好,既然不看,那就诊治刑大人吧。
33.成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