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大家对于保护生态环境并没有深刻的认识,如果哪一天从山上逮到只兔子,左邻右舍肯定会为之高兴,夸一夸兔子的毛发与肥硕,但定不会觉得稀奇。
那会并不是说如果不经意间逮到兔子、野鸡才会不得已拿回家烧了吃,而是很多有才的叔叔伯伯都会自制各种巧妙的小工具,只要上一趟山,总有妥妥的绝不空手而归的自信。
清明前后,春雨伴随着乌云缓缓前行,山上的竹笋开始冒尖,根据种类、生长朝向的不同,来到家家户户的餐桌上的时间也稍有差异。大部分的山都没有人看管,出门干农活的人回来时总会捎带点新鲜的竹笋。新鲜有新鲜的做法,吃不完则处理好晾干,等到农田需要休息,不能及时为饭桌供给时再拿出来凑数。
大人剥笋的速度总是很快,小孩子凑热闹也跟着一层层的扒掉它们的外衣,稍不注意用剥笋的手到处乱抓,竹笋外壳上的毛絮絮弄得到处都是,结果痒的到处乱蹭。
当然,大山的馈赠肯定不仅仅是竹笋这么简单,野核桃、野山楂、野板栗等野姑娘总会掐着时间,准时登场,摇曳着身子,耷拉着沉重的脑袋,召唤着人们前来慰问。
除了山上的美味,田埂上的野菜的受关注度也很高,然而那会大家可不是因为现在这些医学专家们的推荐,真的只是闲着没事,换个口味,或是剮猪草时看到,顺带点回来。
很多年以前吃的野菜,现在看来都是有科学根据的,但小时候的我们是如何区分的已经不得而知。只记得有一种长得像迷你草莓的野果子,纵然再红再水灵,我们也不会往嘴里塞,反倒像是对其充满了仇恨,见一次踩一次。此外,还有一种看着充满防御性的植物,我们吃起来倒乐此不疲。从来没有询问过它的学名,民间俗称也记不得了,只知道长满了刺,为什么会吃它,也不记得了,大致是它微甜的口感可以帮我们解解馋。食用的部位应该是它的藤,严格遵循着“掐动吃动”的原理,稚嫩的双手,小心翼翼的避开尖锐的刺,折断后,撕了外层的皮,尽情享用。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傍山依水的我们,俨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大自然的慷慨。
梅雨季节,池塘水位急速上涨,塘里的鱼跟着池水一起出来放风,因为没有专门的排水渠,鱼儿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大摇大摆的游躺在村间小路上,争先恐后,房前屋后,全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捕鱼的快感是大众的,真正吃鱼的并不多。
以前真心不知道什么叫龙虾上市,只知道暑假在家没事,傍晚的时候,去茅厕附近,掀开红砖,捉两只蚯蚓,绑在缝被子的白色粗线上,如果蚯蚓挣扎的蠕动让我们很难过,就用脚踩两下,立马乖乖听话。线的另一头系在干枯却结实的竹竿上,找个树荫坐着,把捆着蚯蚓的线甩进池塘,只要看到线被拽直了,或是有明显的拉力,就意味着可以收获了,不一会,小半桶虾子就到手了。用不完的蚯蚓,找个空瓶子装着,里面倒点松土,完全不会影响其“营养价值”。如果今天有雷阵雨,那都不用蚯蚓,池塘一周围,就像白捡似的,虾子静悄悄的趴在岸边等你去带它回家,还不时吐串泡泡卖个萌,乖巧的很。
其实,除了蚯蚓,还有一样东西也是虾子的最爱,田鸡。
被晒干的土地,还在犹豫下一场迎接什么作物,无聊的我们却不请自来。田鸡长得类似于小型的癞蛤蟆,只不过肌肉线条更明显,动作更加敏捷。习惯于阳光下行动的我们,并不会因为阳光的耀眼而影响侦查力,即使是与土地融为一体的运动健将田鸡先生也逃不过我们小分队的围剿。
 
第六篇 山珍水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