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可想到长房四十多人惨死无人收葬,祖父躺在冰冷的棺椁里即将入土,她终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最后,她和与她身形最为相似的听雪互换着装,戴好人皮面具逃出了大牢。
今夜是她祖父卫国公的棺椁在卫国公府安放的最后一夜,想起那个会让她揪住胡子玩,会偷偷为她买回冰糖葫芦,会教她下棋看书,会……最是宠爱她的祖父,云锦月无论如何也要回去再看他一眼。
白缎如雪,从卫国公府的牌匾上垂挂下来,刺痛了云锦月的双眼。听霜带着她绕到侧院的围墙外,施展轻功飞入院内。
肃穆的灵堂之上,金丝楠木棺材静静地安放着。白色的蜡烛默默燃烧,烛台上淌满了蜡泪。
“祖父……”云锦月想走过去,脚却颤抖着在地上生了根。
“云锦月,你果然来了。”堂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阴狠中透着丝丝兴奋。不用转头,云锦月知道,这便是那个出卖长兄、气死亲爹,自己安享荣华利禄的云家次子云天玮,她的好二叔。
云锦月终于挪动步子,走到卫国公棺材跟前。那张慈祥的脸平和却苍白,满是老茧与皱纹的手搭放在身体两侧。这一刻,云锦月终于明白,最宠爱她的祖父真的走了,那双粗糙但温暖的大手不会再慈爱地抚摸她的头顶,那张慈祥的脸不会再向她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前朝余孽云锦月,逃出大牢,罪无可赦。来人,把她拿下!”看着恍若未闻的云锦月,云天玮气极,厉喝一声,隐藏在角落的士兵们围拢在灵堂外,准备冲进灵堂。
听霜上前一步,拉过云锦月的胳膊往外闯。云锦月没有抗拒,她不希望毁坏了祖父的灵堂。
利剑出鞘,挽出一朵朵剑花,将围拢过来的士兵们逼散。
“小姐小心,抓紧我。”听霜握紧云锦月的手,清冷的声音毫无波澜,但紧拧的眉,眼中的慎重昭示了脱身的艰难。纵然她武功高强,但是孤身对上三十多精兵,还要护住不懂武功的云锦月,确非易事。
云锦月张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另一只手握住听霜拉着她的手腕。她本想叫听霜先走,但是她知道,听霜虽然话不多,但是心性坚定忠诚无二,她绝对不肯抛下她自己离开。与其说这些废话让她分心,不如乖乖跟紧她,尽量减少她的负担。
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听霜的身上也添了不少口子。云锦月双眼泛红,紧紧咬住牙关。“若是自己死了,听霜定能逃出去吧?”她这样想着,弯腰拾起地上一柄沾满鲜血的刀。本就无心再活,何苦再连累了听霜?
冰冷的刀正要抬起抹上脖子,耳边传来了一声娇喝——
此刻本该被囚禁在安王府的贴身婢女听雪,就那么笔直地站定在十米开外的地方,银光流动的匕首抵住云锦兰的脖子,衣衫破烂,发髻凌乱。云锦月无法想象,这么娇小柔弱的一个人,是如何逃出了被层层围困的安王府,又混入卫国公府挟持了云锦兰做人质的。
“听雨……”云锦月喉头哽咽,她何德何能,有宠她若宝的亲人,还有为她不顾性命的婢女。
“放我家小姐离开!不然,我就杀了她!”凶狠的目光,冰冷的声音,全无素日里乖巧温柔的模样,倒像殊死一搏的亡命之徒。
毕竟是自己的嫡女,还是未来的恭王妃,云天玮无论如何也不舍得云锦兰出事。
“别动!别动!我放你家小姐走,放她走……”云天玮紧张地抬手稳住听雨,转头看向云锦月主仆,咬牙切齿地命令士兵退开。
“走!”听霜深深地看了听雨一眼,虽有不舍,但,云锦月的安危更重要。咬咬牙,她拉紧云锦月的手往外跑。
“听雨!”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柄长剑划破黑的夜,刺入听雨瘦小的身躯。云锦月眼睁睁地看着她吃痛倒下去,看着云锦兰解除了禁锢,扭曲着脸夺过她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扎进她胸口,一下,一下,又一下……
——
“小姐,你怎么了?”一只小巧的手在云锦月面前挥动,她回过神来,便见听雨疑惑地看着她,有些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奴婢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们的小听雨越来越好看了,本小姐都看痴了。”云锦月轻轻捏了捏听雨白嫩的脸蛋,轻笑道。
“是吗?多谢小姐夸奖。”听雨闻言,不羞不恼,反而高兴地点点头,一副“小姐你很有眼光”的神情看着云锦月。
云锦月:“……”
看着云锦月美眸睁大,无言以对,听雨更高兴了,傲娇地扭过头走出去,心里无比畅快,“哼,让小姐你老是拿我寻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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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