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在下冒昧，姑娘真是玉面圣手之徒？缘何登门？”素来是个直爽性子，赵全也不和她绕弯子，说话间一双鹰隼般的眼毫不掩饰地看向对方。
听雪倒是对他的眼神无动于衷，眨了下眼，道：“是我家小姐命我来的。”
“你家小姐？”赵全闻言一愣，不是玉面圣手的徒弟吗，怎么又出来个小姐？
“五年前，抚北侯的爱女云三小姐身患重病，是我师徒途径繁阳，治好了她。因缘巧合，我留在了云三小姐身边。”
五年前云三小姐的事情，也曾在繁阳引起不小轰动。而那时，安王尚在西北边关御敌。只是当年只听说是一云游至此的医者治好了云三小姐，却原来竟是玉面圣手吗？
思绪翻飞间，又听得对方道：“昨日，我家小姐去英国公府，无意中听闻安王殿下病了，故而……”
此话说得含蓄，言外之意便是，对方已知那日的公子就是安王，而外界传闻安王这些年身体孱弱闭门不出，故而让玉面圣手的高足上门，看能否有所帮助。
“姑娘这边请。”眼中闪过希冀的亮光，赵全的声音都激切了几分。
——
“安王殿下可是数年前冰焰残毒未清尽？”收回搭在对方脉上的手，听雪敛眉，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正是！不知听雪姑娘可有根除之法？”赵全恭敬道，全然不觉自己一个四品带刀侍卫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如此言举有失身份。只要能治好他家殿下，就是要他赵全一条命又有何妨？何况区区颜面！
“可有笔墨？”
“快，拿纸笔来！”简简单单四个字，赵全只觉有闻天籁。
躺在床上的沈文曜闻言也不禁眉心一挑，虽说这些年，他已经麻木了每个寒冬如坠冰窖，可当这样一束眼光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心还是跳跃了起来。
“血玉草五钱，桂枝三钱，苍耳子四钱，防风三钱，沉香五钱，冰片一钱，安息三钱，甘松二钱……”
接过写好的药方看了一遍，赵全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识字——血玉草是解冰焰的最重要解药，桂枝、苍耳子、防风都有驱寒之效，这些都没有问题，只是，这沉香、冰片、安息……他虽不是懂医之人，却也知道这该是制香所用，这药方，真的靠谱？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看足了对方欲言又止，捏着手中的药方又实在说不出口让抓药的尴尬模样，听雪才“好心”解释道：“安王殿下此毒深入全身骨髓，内服已不起效果。这是一纸香料配方，请赵侍卫命人去取齐了来，我为殿下制一款温骨香，每日亥时三刻熏上一节，一月后余毒可清。”
赵全闻言松了口气，而对方神色淡然言语笃定的模样更是让他心下信服了九分，激动、佩服等等情绪一同涌上心头。数年的冰焰余毒，皇宫一干御医皆束手无策，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却说只要一月便可清尽！到底是玉面圣手的徒弟，名不虚传！想到他家殿下一月后就可以不用再受冰寒之苦，赵全真想找个人打一架庆贺一下！
——
五日后
夜幕沉沉，星辰寥落。本就没多少烟火气的安王府一片静寂。
沉笙苑内，一室寂静，唯桌案上香炉内袅袅香烟升起，在空中打着旋弥漫开来。本不是爱香之人，闻到它的一瞬，沈文曜却觉得这味道熟悉的很，是如冰焰一样深入骨髓的香味。从三日前点上这香后，他夜间睡得沉了许多。可此时，他一双剑眉却紧紧拧起，刀削斧砍的面庞上隐隐的不安与痛苦——
大红的喜烛嗤嗤燃烧，蜡泪滴满了烛台。一身喜服的男子长身玉立，仰头望着夜空中一弯明月出神。
今夜，是他的新婚之夜，是他与自己深爱的女子的洞房花烛之夜，可他却不能表现出丝毫欢喜，甚至要孤身在这冰冷冷的书房里过一夜，他只觉一颗心比浸泡在冰焰中还要疼痛。想到他掀开红盖头时那张含羞带怯的脸，想到他起身离开时对方惶惑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好狠心。脚下的步子微动，又被生生止住。元昭帝多疑，这府内少不得有他安插的人。而他本就对这段姻缘心存戒备，一个是先帝之子手握十万兵权，一个是抚北侯爱女，背后是整个卫国公府。若知晓两人恩爱非常，只怕对方心中就该起杀心了。
袖中的拳狠狠攥紧，沈文曜目光看向沉笙院的方向，心中默默道：月儿，最多三年，今日让你受的委屈，我定补偿与你！
……
琴音漫漫，含着无限哀伤。他终是忍不住，走进房内，在她身后不远处坐下。短短数日，她似乎消瘦不少。心头只觉被一把刀狠狠扎进，疼得厉害，那一刻，他真想什么都不顾，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正这么想着，一曲音尽，唤回他的理智。心中还阵阵发疼，面上已是云
第十八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