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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身难由主若飞蓬[2/2页]

明堂朝华 大弗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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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了,新一届学生会长的选举章程,也该出来了吧。”李卓南转移了话题。
      “是。这次只设一个副会长,正副会长搭档选举。”蒋妍坐直了身子,报告道:“章程是周知方主导的,陈校长也很支持,包副校长……”
      李卓南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的反应,少了送人情拉关系的两个位子,我看他肯定不爽。”
      蒋妍也笑了:“是……他想给董嗣昌在毕业前安排一个副会长,现在就难办了。”
      “你觉得,新一轮选举,会有哪些组合?”
      蒋妍略一思忖:“2770级的,周知方肯定要选,他的搭档八成是最亲信的汪连城。董嗣昌也应该会选,但愿意跟他搭档的,也许只有李莫然。梁牧远应该会和路启平搭,还有就是2771级的……“
      “你觉得,”李卓南突然打断她:“……牧远和雅南配怎么样?”
      蒋妍愣了愣,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我觉得,这个组合有它的好处,虽然雅南不如路启平有经验,但男生女生配,能争取最大范围的选票。”她说着,看了李卓南一眼:“雅南在男生里的人气,可不比梁牧远在女生里的人气低呢。”
      李卓南开怀大笑,只要是对于妹妹的夸赞,怎么都不觉得过分。
      蒋妍接下去说:“而且,路启平要是参选,就不能做竞选主任,会削弱梁牧远的组织工作,这应该是能说服他的理由。”
      “……说到男生女生搭配,牧远会不会和唐宛配?毕竟他们搭档过正副班长。”
      “嗯……我觉得,梁牧远是比较理智的。”蒋妍放慢了语速,字斟句酌:“唐宛虽然已经回来,但之前发生的事,影响仍在,由她配梁牧远,可能对选情不利。”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想,梁牧远肯定也不愿意因为选举,让那些事再被大家提起。”
      “你分析的非常有道理。”李卓南满意的说,站起来拍了拍蒋妍的肩膀:“我明年也要进帝大学生会,就等着你来帮手呢。”
      “是。”蒋妍微微红了脸应道,李卓南有所驱使,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
      4
      从茶馆“紫莲”的二楼窗棂望出去,是明德校园里一片令人悦目的绿色。周末的午后,就连店堂里的音乐都是懒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不过,即便在这样慵懒的气氛中,与唐宛临窗对坐的杜智美还是有点紧张,她费了半天劲,才把包里的铁盒拿出来,打开盖子,摆在茶桌上,一脸的羞涩:“那个……唐宛同学,请尝尝我做的茶点吧。”
      虽然并不怎么喜欢吃甜食,唐宛还是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赞道:“嗯……真是好吃呢,难怪牧远和启平都念念不忘。牧远还说,你的小饼,可是唯一进了启平房间的烘焙课作业。”唐宛笑嘻嘻的说。
      “是吗?”杜智美露出毫不掩饰的欣喜神色,突然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脸泛桃红:“学,学姐……和路启平同学是在交往中吗?”
      “哎?”唐宛不禁一愣,她马上就明白了杜智美问意何在,虽说在第三者面前承认自己与梁牧远的关系,让她有点忸怩。不过,眼前这个只有两面之交的女孩,却给她一种简单纯净的感觉,所以,她决定以坦诚相对。
      “嗯……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唐宛微笑着答道。
      “啊,谢谢学姐!”杜智美两眼放光,一下紧紧抓住唐宛的手,激动得难以言表。
      唐宛被她给逗乐了,用开玩笑的口吻问:“这有什么好谢的啊?”
      杜智美这才发现自己表达的有点不妥当,尴尬的缩回手去,支吾着说:“……我……我的意思是,既然学姐没有在和路启平学长交往,那……那我……我追他就……就更有信心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唐宛心想,能把自己的所求大胆的表露出来,杜智美果然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人。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启平的啊?”唐宛被她逗引得来了兴趣,笑着问。
      “那……那是去年你离开明德后不久,我,我觉得自己有机会了,就叫了个同学一起去找他,可是他没理我,骑着车就跑了。”杜智美老老实实的答道:“……我就跟着他,发现他在路上,和一个个子挺高大的流氓吵起来了……好像,好像是因为你。”
      “我?”唐宛诧异万分。
      “嗯,”杜智美点头道:“那个流氓要去凰州找你,启平与他争执起来,后来……后来他们就打成一团。那个流氓使诈,把启平打伤了,我……我就站出来了,警告那个流氓说要报警,他就逃走了。后来,我送启平去了医院。”
      唐宛心里一沉。路启平为了她与蒙广达发生过如此激烈的冲突,是她没想到的。去年十一月,梁路二人只是告诉她,蒙广达知道她在凰州,可是,他们不约而同的略过了事情的细节。为什么?是怕自己担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突然,她有点懊悔,刚才就那样干脆的回答了杜智美的问题,可是,收回却已是不可能。
      坦诚的承认,或者借杜智美之口告诉路启平自己对他的感觉,究竟哪种方式对他的伤害更小?唐宛万分纠结。与梁牧远不同,路启平从未真正的向她表白过,在所有事情上都比梁牧远更加直来直去的路启平,面对她的时候,却有着比梁牧远更多的拘谨和腼腆。所以,也许后一种方式能够让他保留更多尊严……
      “学姐?”杜智美注意到对方神色的异样。
      “啊……”唐宛回过神来,赶紧笑着掩饰道:“那么说起来,你还对他有救命之恩呢。”
      “也没有啦。”杜智美的脸红得不行,她低下头呆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学姐,你说,启平他会接受我吗?”
      这对唐宛来说是个难题。路启平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如果说,是自己这样的,事情看起来就不会太妙。因为自己显然与杜智美并非同类性格的人,不过,自己也欣赏杜智美,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路启平对她也会有好感吧……而且,唐宛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好。
      “其实,我觉得你们有挺多相似的地方呢。”几秒钟后,唐宛已经决定要鼓励眼前这个忐忑的女孩。
      “真的吗!”杜智美喜出望外,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了:“那……那学姐你能告诉我关于启平更多的事情吗?我想知道……”
      “当然可以,不过,嗯……”唐宛笑着反问道:“那你要先告诉我,你觉得路启平是怎样的人?”
      “嗨,唐宛同学。”一个年轻男子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唐宛抬头望去,一身清爽休闲装束的沈日新正笑吟吟走过来。
      “沈警官!”唐宛高兴的站起来。
      沈日新说:“好了,别叫我警官了,把你的朋友都吓着了。”他笑着看了眼座位上眼神里透着不安的杜智美:“……叫我涤非哥吧,宁宁他们不就这么叫我么,你反而见外了。”
      “对不起……涤非哥。”唐宛歉然道,“我还正想,什么时候去找你当面致谢呢,要不是你帮我澄清……”
      “没有什么,那是身为警务人员最起码的职责。”沈日新说:“对了,顺便跟你说一声,我要离开雍津一段时间。”
      “啊?”
      “大周与法国的北非联合维和行动,需要一批人去帮助当地培训警察,我被选中了。”
      “哇,好厉害!”唐宛开心的说:“一定是百里挑一才能选中吧,真是让人羡慕呢。”
      “算是吧。”沈日新不以为然的笑笑:“不过,别人羡慕的地方,未必是自己想去的。”
      唐宛听到这句话,不由心里一动,她不知沈日新何出此言,但仿佛是正对自己而说。她刚想说点什么,又听到一个熟悉而严厉的声音,从沈日新身后传来:“沈日新同学,你这么会和女孩子聊天,我怎么不知道……”
      “闻老师!”唐宛看见来人的面孔,吓了一大跳。看惯了平日总是穿着黑白搭配教师制服的闻仪,今天老师藕荷色的连衣裙配上米色小坎肩的装扮,让她觉得格外新奇。
      闻仪也发现了唐宛,神情一下子变得不自然了,而一旁沈日新也完全没了“铁面警探”的威严,像个成绩不好的学生似的挠挠头,解释道:“礼容,我是正好碰见唐宛了,就聊了两句。”
      “呃……那唐宛,不打扰你们了。”闻仪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看了眼沈日新:“我们换个地方吧。”
      唐宛赶紧说:“别别别,闻老师,是我们该换个地方……智美,快点快点。”说着,拽起还是一脸茫然的杜智美,拔腿就走:“就不打扰你们啦!”
      “喂!你们!”闻仪根本拦不住逃跑一样下楼离开的两个女生,只好怨气冲冲的瞪了眼身旁的沈日新。
      5
      “都怪你,非要到离学校这么近的地方。”闻仪在沈日新为她拉开的藤圈椅里坐下,嘴里仍在抱怨:“这下好了,都让学生看见了。”
      “不是知道你在学校加班,不想让你跑远路嘛。”沈日新辩解道,把茶单递给侍者:“一杯山青乌龙,一杯普洱,谢谢。”
      “拿到通知了?什么时候走?”闻仪问:“要呆多长时间?”
      “下周二。”沈日新答道:“总共要呆一年左右吧,唔……等到你的班毕业,我就能回来啦。”
      “这么急?之前都没听你说起过要争取这个机会呢。”闻仪皱了皱眉头:“是伯父帮你运作的吧?”
      “虽然他也支持我去外面历练一下,不过他和这事没关系。”说到这里,沈日新顿了顿:“是一个不喜欢我的人运作的,他想让我离他远点。”
      “哎?”闻仪有点意外:“你的那个顶头上司,马署长,不是挺欣赏你的吗?”
      “也不是他。好了,别问了,反正是得罪不起的某人。既然人家只是想让我走,我就走好了。“沈日新说:“回来之后,我大概会调去部里,不会再回雍津警署了——这样,人家就放心喽。”
      “跟你说话,就像打哑谜。”闻仪不满的说罢,沉吟一会,又叹了口气:“不过,你去的那些地方,都不太平。自己一定要当心,别逞强,你是去当教官的,不是去当警察的,更不是去当兵的。”
      “知道啦。”沈日新眉开眼笑:“约你出来,就是想听听你说点关心我的话。”
      闻仪斜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出息。”
      “说正经的,我也有几句关心你的话要交待。”沈日新突然正色道。
      “怎么了?明德又没人打仗。”
      “你上次跟我说过,那个公知方博兴,不是一直拉你去参加他的‘教育平等化运动吗?”沈日新严肃的说:“前些日子,我爸的一个老同学来家里吃饭的时候,聊起这事。说这两年方博兴他们在首都和雍津闹得动静太大,有人不能忍了。所以,今年可能会有所动作……我爸让我告诉你,要当心,离他们远点。”
      “嗯,知道了。“闻仪点点头。
      但沈日新显然对她如此简单的回复并不满意,又加上一句:“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方博兴,他明知道你是明德的老师,明德又是教育平等化的众矢之的,还要拉你趟这淌浑水,实在是……”
      “好了,我都答应听伯父的劝了,”闻仪赶忙打断他,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些了,还是聊聊你的事吧。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去?”
      “一百多人,先去马赛和法国的同事们汇合,加起来应该超过五百人,分成四个队,我们这一队,先在阿尔及尔呆半年,再在班加西呆半年。“
      “喔,阿尔及尔,在战争前,也是挺美丽的一座城市呢。但,真的是,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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