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念着我是将军夫人，就照我的话去做吧。”莫锦玉的声音在夜风中颤抖。
“我会安排两个随从，保障你们的安全。”
“不用了，您安排一辆车，送我们到武昌城下。我们自己走进去即可。”
“那以后”
“张将军。”莫锦玉抬起头，打断了张诊，“谢谢您信守承诺，也没有怪罪我丈夫。人这一辈子各安天命就好。就像您也无法确保投共以后的日子会一帆风顺一样。”
“我也是为了两万多将士的生存。”张诊尴尬地苦笑。
“你更是为了你自己，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莫锦玉正了正声色，继续说，“你跟共产党要求过职位和封地，这就是你的私心。我是看在帮助你确实能够帮助更多的人，所以决定作出牺牲。因此你不必谢我，谢你自己的命好吧。”
张诊张了张嘴，却不知应该再说些什么。
张诊离开以后，莫锦玉慢慢地回到床上躺下，守护着秦光民。看着孩子熟睡的样子，她小声地啜泣起来：“儿子，妈妈会尽全力保护你。倘若以后的路上遭遇什么不测，妈妈来世再给你补偿。”
长夜漫漫，听着外面士兵的喧哗、起事后热闹的声响，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无主的孤魂。对于未来，她没有资格预知，唯有朝着自己的心去选择，也许才不会后悔一生，
她的心，只装着秦兴良。
这天夜里，她独自照料着孩子，直到天明。
东方发白的时候，她从床上撑起来，为自己挑了件蓝布旗袍，然后坐到镜前略施粉黛。她忽然觉得十分放松，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车已经在会馆外候着了。
她微笑款款地在莫启国的护送下，抱着孩子上了车。
“启国，照顾好夫人。”郭思昌对莫启国说。莫启国点点头，跟着上了车。
车启动了。
张诊和郭思昌还没来得及跟莫锦玉说些道别的话，那辆车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了。张诊隐隐觉得，这一去或许再也无法见到秦兴良和莫锦玉。他佩服那个女人，可惜她却生在了错误的时代，作出了错误的选择。
“莫锦玉，不容易啊。”郭思昌叹息道。
张诊也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对郭思昌说：“你一直没告诉我，莫启国怎么会认识王庆会。”
“启国跟我说，他小的时候很顽皮，父亲在军队里有个拜把子的兄弟被请过来约束他，那个人就是王庆会。”郭思昌道。
张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想起莫锦玉头天晚上跟他说的那番话，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人这一生，也许真的各安天命便好。
第十三章 生死相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