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望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
莫锦玉吟诵着这首诗时,正好经过黄鹤楼的旧址。她蓦地朝车窗外望去,那个已经布满铜锈的楼顶残物躺在那里,显得毫无生气。她依稀想起曾经陪莫启国去私塾上学,先生曾经讲过这座在光绪十年变成一片废墟却背负千年盛名的景观。那个时候,私塾先生说过这样一句话:国运昌则楼运盛。细算一下,国民政府从一九一二年至今三十七年,不尽的战火导致没有任何人提议楼宇重建,正恰如其分印证了先生那句说辞。!22ff
想到这里,她吩咐司机停下车。莫启国抱着孩子,陪着她来到黄楼楼的废墟旁。她俯身蹲下,从胸前掏出一张手绢,捧起一抔泥土,用手帕裹好,放回怀中。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当莫锦玉捧起武昌的泥土时,莫启国不禁黯然心伤。离家这么长时间,他又如何不是整日思念着西襄那些泥土的芬芳,以拥有他童年纯真的梦想,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家。
“此去千里,也许再也回不来了。”莫锦玉悠悠地叹息着。如今离开西襄已近一月,由于内战尚未平息,她跟哥哥和母亲的联系被迫中断。所有的思念,只能寄托于这一抔武昌的泥土。
“你真的决定跟着姐夫入川么?”莫启国望着她单薄得像纸一样的背影问道。
莫锦玉站起来,转过身,深深地对莫启国说:“光民不能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中长大。”
这句简单的话触动起莫启国内心落寞的感伤。他凝视着莫锦玉那双深深凹陷的眼睛,有些伤促地说:“进入西南,民国的军队也只能一败再败。姐夫如此执迷不悔,光民的未来会怎样?况且,他不是还打算抛弃我们去台湾么?”
“他最终不是念想着孩子没上飞机么?他心里有这个家,我就不能弃他于不顾。至于未来,也许时间一长,他会幡然悔悟。”莫锦玉憔悴的眼神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还夹杂着深邃的忧郁。然而,那眼神又十分坚定。在经历了世道沉浮之后,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是她从灵魂深处认定的唯一归宿。
车继续朝汉口王家墩机场开去。莫启国蓦然回首,发现莫锦玉鬓边已有了些许银丝。那是颠沛流离的生活和思乡的哀愁留给她的印记。
“如果上天允许,我愿用我生命中所有时光换她幸福,换她不再衰老。”莫启国在心里暗暗念叨着。
汉口王家墩的警卫室里,秦兴良和鲁道远正在大肆谈论着接下来的局势。秦兴良终于开诚
第十七章 汉口作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