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外人,便开始筹划如何从此出去。他无法大摇大摆从门而出,况且他也走不到,路痴什么的实在令人头疼。
思来想去,那便只剩用轻功一途了。
观了屋瓦一眼,潘宸迅速找出几点能落足之地,调和气息,看准时机,一跃而上!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在有意识之下使用轻功,相较于先前,不过就是小打小闹。虽说他原本身体力行就不错,难免还是会紧张,除了第一步脚下一滑,也还算是顺利。
站在上头,连潘宸都不禁要感慨一番。这地也不愧为官府所建,景色全然纳入眼中,一览无遗。
东侧泛起微微光束,将苍穹照出一片雪蓝。星辰月光散落西侧,犹如银丝带般缠饶在暗夜中,东侧晨曦喷薄而出,打上的城内的挨家挨户,却依旧沉寂宁静。
待视野逐渐清晰,潘宸猛力一踏,飞身越过数个屋顶,降在墙垣之外。回头瞥了眼逐渐被光亮泫上色彩的墨氏府邸,潘宸不置可否。
繁星勾勒点点斑驳,月辉明晰道道灰影,晨光散去阴暗霾雾,商人起了个大早占据摊位,打着呵欠揉着还未睁开的双眼,着手进行准备;妇人开启灶炉,准备起大伙们的早膳,香味扑鼻;孩童们精力旺盛,早已起床与小伙伴们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出游去了。
市集也在时间的流动中,热闹宣扬了起来。
两个提着大剑的大汉步在市集内,一搭一唱道:“你方才看了吗?居然又有人开启‘铭罟,啧啧,这是嫌命不够长啊!”
“就是说啊,况且还非江湖中人,居然是段家公子段文槐!这人是吃饱了没事干否?还学人家打架逆?”
“唉,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吧。前几日段家小公子才被人砍了头颅,今日又是段家大少爷开了铭罟,怎么想都是脑子有病啊!”
“就是就是,不懂官府人家的思维哩。”
走着走着,提剑大汉左肩被猛力一撞,尽管身型壮硕,突如其来也不免踉跄了几步。待他稳住身型,回眸一看,只见到一个头带斗笠,身着黑袍的残影,不满嘟囔道:“不会看路逆?走这么快赶投胎么?”
另一名同行人一同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或许人家真的赶时间吧,别计较了。”
那名汉子还在嘟囔,另一名缓拍他的背,就这么远远走去。
而方才那名撞人的男子,正是潘宸。
今日清晨先行一步到了公告处,原是想接份差事做做,毕竟没钱。
一介魔尊居然到了没钱的地步,潘宸想想都觉得荒唐。
不过事实就是,没钱。
就当他行到布告栏前,赫然发现,上头有一副极为平淡的画像,潘宸起先不怎么关心,待定眼一观,嘴是张的不能在大!
那竟然是他的画像!?
斗大的二字闯入眼帘,潘宸深觉段文槐脑子有病。
“‘铭罟皆成,行云流转。日上三竿,段府自开。”写句话就算了,还把两人的画像给挂了上去,这人是有多丧心病狂?
而且他的那幅,还特别不像他!犹如路上京赶考的读书人,倒也不是难看,只不过完全就是随处可见,俗称路人甲的画像。
画师是手抖吗?
他不是被称为玉树临风潘安再世,风度翩翩望尘莫及的美男子吗?
潘宸无语一阵,左顾右盼,见周围了无人烟,正要伸手将这图文撕下。随即,后头突传爽朗之音,吓得他手一抖,心猛然一震:“‘铭罟又开了啊,这次还是段家公子?哈哈,又有好戏看了。”
潘宸居然没提前感知来人的气息,自然是警觉了三分。他转身一看,只见一名温文儒雅的男子手持折扇,轻摇之间,发丝微动,眉目柔和,仿佛只是在看一场闹剧般。
潘宸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松了口气,继续盯着瞧,展现出自己好像也只是对这公告有兴趣之貌。
反正画的如此丑陋,鬼才认的出那是他。
出乎意料之外,男子转头便道:“这位……小书生?你就是画里的人吧,怎么招惹上这种角色?”
潘宸震惊,这都看的出来!?他转头对上男子投射而来的视线,淡定道:“他单方面定下的,与我无关。”
男子点点头,注意力又转回布告栏上,道:“不过,对方都如此明目张胆的公告出来了,想来小书生也是躲不掉。这样不知道有多少人回来看呢……”
潘宸闻言,只觉胃部翻搅,头疼不已。系统没说过这是可供人观赏的啊!否则他宁死不从!!!
潘宸淡然道:“是吗,这是我第一次听说。”
男子点头,也并未多做解释,道:“嗯,所以小书生也请多加留心。”
潘宸点头,虽然被段文槐气得头昏脑胀,但他也一刻都不想呆在这名男子身边。虽说只是一面之缘,他内心深处却不断嚎叫着:“离开,现在立刻离开他!”
待潘宸走了几步,后头的男子又追了上前叫了一声,潘宸回头,就见男子拿着一顶斗笠扣在了他头上,道:“小书生还是别顶着这副样貌胡走一气吧,小心被人见着了。”
潘宸道:“多谢。”
男子笑道:“小事,不足为奇,小书生还是注意为妙。在下告辞。”
潘宸颔首,望着他的背影逐渐缩小成黑点,最终消失在视野之中。
那他此刻如此匆忙究竟为何?
因为他忘记铭罟开启的时间了!
一夜未眠,待他随意漫游至一处破庙,便进去歇了会,闭眼便是好几时辰。再次醒来,见朝阳早已爬到了头顶上,潘宸慌乱将斗笠一带就飞奔出去,哪还顾的上其他,就连撞到人都浑然未觉。
他又忘了,还有轻功这一途。
段家官府前,潘宸早已是气喘吁吁,撑着膝盖不断喘气。
到底哪个魔尊会如此狼狈?
凡事还得自己来?
官府前早已布满人群,争先恐后想往内挤。段家武人挡在前头,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些人们,不发一语。其中不妨是江湖中人最多,其次是一般看戏的平民,怀中抱着一袋瓜子,也不怕被撞倒,还跟着起哄。
潘宸看的一阵无语,这都是什么情况?
铭罟听似应是很严肃的比武吧……
这些抱着瓜子嗑的人是怎么回事?
潘宸头疼,只想掉头一走了之,但碍于小皇子被当作人质,他只好忍着性子,硬是挤进人群之中。
周围人声鼎沸,吵得潘宸脑中轰轰响,他捋了捋眉心,随着一同望着官府敞开的大门,就想看看这个段文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一会,武人似触电般,一阵激灵,刷刷刷一分为二,就在同一时间,弯身恭敬行礼。
霎时,万籁俱寂。轻快的足音从内施施而行,缓慢却又不失沉稳,百姓们躁动之音嘎然而止,齐齐转头,屏气以待,全神贯注,仿似要眼睁睁将府门望出一个洞!
待来人站定,无端展露一抹笑容,看的潘宸毛骨悚然。
段文槐手持把扇,一袭青衣微微摇动,眉目间凛冽并发,仿似下刻就要将人吞抹干净。一出场,他扫视群众,最后定定落在潘宸身上,分毫不差。
潘宸挑起薄纱,抬眼望去,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两相站立,皆未动作。
潘宸淡然望着那双平静且柔和,深底却抑制着疯狂的眼神,轻笑一声。
就在所有人摸不着头绪时,掳走昭辞的黑衣人忽然从旁侧跃下,向段文槐抱拳作礼。段文槐点头示意,他便倾身上前,在耳边说了几句。段文槐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再度看向潘宸,双唇微启,嗓音柔和却铿锵有力:“你终于来了,还以为你怕到不敢冒头呢。”
众人循着段文槐的视线,整齐划一投在潘宸身上。他只能硬着头皮,以极缓的步子朝前走去。四周的视线仿佛要将他钉在土地上,每向前一步便被更多目光所瞩目,似极了被围观的玩赏之物。
边迈步,潘宸边将斗笠所繫之繩緩緩解開,甩手一抛,越过人群,“噗通”一声落在了黄尘之上。
潘宸顶着冷汗,笑道:“别这么说,我可是求之不得。”
段文槐只闻不语,只是满脸笑意的等着他。
百姓见两人皆为一介书生之貌,更是来兴致,争先恐后拥着两人走入门内。
阵阵徐风狂卷尘土,带起了飞沙走石。后者缓步走到斗笠前,弯身将其捡起。一见此物,他嘴角微秉,眸光盛满冷意,指节微微泛白,似要将其捏碎。
望向空无一人的府衙,他眉间凛冽更显怒意,猛然发力一握,斗笠顿时破碎成片片碎屑。眸中闪过一丝寒冷的杀意,迈出步子,面无表情跟进去。
15.段家铭罟武斗台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