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里面做的都是军械,更民用木工无关。
“此弩重曰十斤七两,可连发十箭,装填方便,”管事在一边点头哈腰,负责给江枫介绍的是一名科研部学者,他道,“如果材料供应的上,按祭酒所说那般模具浇筑,流水线生产,光本坊便可日产千具,如果不够,还能再建造几条生产线。”
江枫不置可否,“箭矢呢?”
学者蹙眉,“如是铁箭,那速度自然很快,相比连弩,箭矢不过箭杆箭镞两个部件,估摸能日产十万以上,但是……”
余殊接到,“南州没这么多铁可以浪费。”
铁箭太耗铁了,最优秀的材料要优先供应甲胄,其次是兵器,用来做箭太奢侈了。
江枫思索,“主要是开采和冶炼需要时间,产量跟不上。”
生产力才是最大的限制,否则是可以全部铁箭的。
至少那些大中型床弩,是完全可以全用铁箭的。
但是个人轻弩,就不行了。
三四阶武者虽然体力不错,但是背着几十斤铁箭,还有甲胄,兵器,弩,粮食等等,还没上战场人都要累坏了。
学者没有管事那种惧怕,他很直率的摊手,“所以,弩矢的产量依旧受限于传统产量,我们也试着研究了一下,但是又放弃了。”
“弓矢需要手动削直木杆,然后阴干刷漆,对于韧度和重量都有要求,我们很难对这点进行改进,不如将精力投入其他方向。”
手中铁弩散发着金属的冷芒,江枫摸了又摸,“我非常满意,此弩是由哪些人研究负责的?”
学者的眼睛终于亮了,“由组长,我还有其他三位同事一起研究的,此外还有少史府几位老匠提供支援,她们分别是……”
江枫听完,“我很满意,每人二十金,再接再厉。”
那学者眼睛都溜圆溜圆的,兴奋的大叫,“多谢魔主!”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改进而已,他们几乎没怎么动脑子,一点都不难!
二十金啊!
要知道,现在南安买一个四进的院子,也不过二十金左右。
一个正常的四阶护卫,也不过月二三钱左右。
现在南安粮价约莫二三十钱一石,换算一下,一个两千石太守,年俸禄也不过二三十金而已。
魔主太大方了!!!
学者跟打了鸡血一样,斗志噌噌噌的拔高,他稍微弯了点腰,紧跟在江枫身侧,小声叙述弓.弩组接下来的研究方向,非常非常的主动。
科研部简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部门,有自己的基地,包吃包住,工资高,完成了任务奖励还好,还有休假,平时时不时送衣物粮油,还有医者守候,兵士保护。
南安很繁华,青冥山风景也很好,附近还有图书馆和武场,闲暇时可以看书,或者看宣武军羽林军踢蹴鞠。
在此基础上还能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简直天赐的工作,还好他来得早。
江枫转头,“清明,回头统战部派人来接收这个……小黄弩。”
“先供应前线,振威扬武,”江枫道,“回头全军配齐,再准备同样的数量封入武库,这个你们自己商量。”
李清明肃容,“诺。”
江枫已经招来少史府的管事,“做的不错,每人多赐一月工钱。”
在欢呼声中江枫坐上马车,“南州箭矢储备不太足,竹邑产量现在勉强恢复了,但是之前南州武库都很拉胯,东西都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
“之前数战,我的储备也被消耗了不少。”
箭矢的制作很复杂,箭簇反而容易的多。
箭镞不值钱,但是一根合格的箭杆起码七八十文。
任何需要手工去精细制作的东西,都又慢又贵。
要知道,现在南安一个普通店小二,日工钱也不过二三十文而已。
每次打仗赢了还好说,输了那就是在水里扔钱。
每场仗打下来,少的十几万几十万支矢,多的近百万。
但是之前南州弓矢年产量也不过一百二三十万而已,加上历年的消耗和储备,如今江枫的武库里只剩下大概三百万支矢了。
几场仗就能用光。
得省着点用。
她大概说了一下,余殊蹙眉道,“可是打仗弓矢必不可少,你多想想办法呀。”
江枫嘴角抽了抽,“我也在想办法,但是这不是暂时没什么好办法吗?”
不管是木头还是竹子,都需要时间长,长完了还得削,完了还得阴干啊晾晒啊刷漆什么的,步骤繁杂。
一根不合格的箭矢,射出去之后弧度不对,能把自己射个对穿。
箭矢次品率也不低,看工匠的技术。
这种她还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
还有马匹,因为北州开战,东州糜烂,江枫的战马即将得不到补充,到时候肯定要与北平王联络,想办法讹他一笔。
唔,比如倒.卖军.火。
南州那些淘汰掉的装备融掉太浪费了,装船运过去,把北州的铁矿和战马运回来。
“水师该起来了,”江枫自言自语,“战场倒不急着上,先把商路打开再说。”
不管是内河漕运,还是海运,对战船和水手都有要求的。
不趁着现在有钱先摸索起来,以后就难了。
她说着说着,余殊就听不懂了。
她想问,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心痒痒的只能将力气花在赶车上。
于是,车越跑越快。
再于是……
李清明紧急按了暂停,轻飘飘的飞出马车。
江枫拎着余殊的领子从天而降,黑着脸道,“余小殊,你还好意思说清明车技不好?你呢?”
余殊干笑,“你看,下雨了!”
“路滑,马失蹄,我也没想到的。”
李清明冷嗤,“有人只是嘴上厉害罢了。”
余殊横眉怒目,“我是意外,你是单纯不会,这能一样吗?”
“结果一样。”李清明嗤之以鼻。
进了城,找了个茶摊坐下来休息。
江枫看向李清明,“你看什么?看半天了?”
连游戏都不玩了,盯着人家棺材铺子猛看。
“怎么?你还想买棺材?”
李清明有些茫然,她低下头收回眼神,但是没一会又看了过去。
江枫狐疑的看了会棺材铺子,“怎么了?有你认识的人?”
李清明迟疑了一会,“好像……不确定……”
“那你去看看呀。”
李清明摇了摇头,“不,等她出来我就能看见了。”
说完她继续盯着人家的棺材铺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余殊抿了口茶水,觉得有点苦,“你还有熟人?”
李清明不理她。
江枫倒是想起什么,“说起来,当初偷我棺材的小贼,我还没抓到呢。”
“也不知道哪个混蛋穷疯了,连棺材都偷!”
余殊有些意外,“什么?什么棺材?”
江枫解释了一下,“我复活的原因至今没找到,虽然目前感觉没什么,但还是有些不踏实,当时本来想回去看看的,结果回头就发现坟被人挖了。”
余殊皱眉,“为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江枫无辜的看着她,“这有什么早不早的?”
余殊:“事关你的复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一点都不重视?”
她有点匪夷所思,“你的棺材突然失踪,明显不对劲,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偷走,目的就是不让你知道你复生的真正原因,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
江枫陷入沉思。
她好像还真不担心。
莫名的不以为意。
李清明暂时收回眼神,“该如何做?”
余殊:“时间太久了,没有头绪,恐怕难查。”
她思索着什么。
江枫撑着下巴,“是吧?我也觉得难查,至少我现在还活着。”
“先统一了,再查,”江枫道,“别查着查着真让我中道崩殂了,那多尴尬。”
“统一了再暴毙就无所谓了。”
余殊冷下了眉眼,“你说的是人话?”
李清明嗓音阴恻恻的,“她从来不说人话。”
江枫:“?”
草,这个时候你们配合就这么默契了?
余殊好像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你如果有想法,记得与我说,你身在局中,兴许有所忽视,但是我可以帮你记着。”
江枫歪了歪头,“哦,知道了。”
余殊又想起一件事,“之前狐狼遇到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江枫:“……哪知道,她又把我给鸽了。”
反正现在她也不缺九阶了,也不缺文人,狐狼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江枫懒得管她了。
余殊蹙眉,“不明所以的事情,总得存一分警惕的。”
江枫:“我的事太多了,哪有空管这个。”
话题暂歇,李清明又盯上了棺材铺。
很快,铺里走出来一个面色憔悴的白衣女子。
李清明眯了眯眼,看着她行至巷陌,然后……
跟了上去。
江枫惊愕,连忙追了上去。
余殊:“?”
“你们等等我啊!”
她勉强站了起来,顽强的伸出手。
江枫回过头,将她拎上。
李清明速度不快,但是……
敏捷修长的松衣身影,安静又低调的跟着那白衣女子,就像个……
江枫默然,“尾随痴汉?”
余殊和她蹲在屋顶上,看着李清明狗狗祟祟的模样,心情略略有些复杂。
“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以前都这样吗?”
江枫:“不是,应该是那个人有问题。”
“不懂。”余殊吐槽。
江枫看了眼李清明,发现她聚精会神,已然完全忘记了外界的因素,像一阵风一样跟着女子回了家。
唔,李清明蹲在墙头。
江枫这才拎起余殊跟了上去。
余殊忍不住道,“主公,我觉得我可以享受拥抱。”
江枫矮,她很难受的。
江枫瞥了她一眼,“就你事多?”
余殊贼委屈,“我也抱过你的。”
江枫眼神动了动,看了她一会才抱住她,继续在屋顶上跳跃,很快,她轻飘飘的落在了墙头,和李清明一起看着墙内。
李清明依旧聚精会神,蹲点中.jpg
院子不大,只有一对年轻夫妻,一个小女孩,一个壮仆。
……还有满院子的白幡。
若有所思了一会,江枫低声问道,“这是安县来的?”
李清明垂下头,眼神已经黯淡了下来。
江枫又仔细的看了会这家人,终于恍然,“这是你那个同学吧?”
“我想起来了,”她看向那停灵,“这是你老师吧?”
李清明默默的垂着头,从墙上跳了下来,落地无声。
僻静的空地上,江枫三人坐在大石头上发呆。
“是郑夏。”李清明眼神空空落落的,“她去世了,不告诉我。”
江枫:“她们不是在安县吗?怎么跑到南县来了?”
李清明有些苦涩,“我不知道。”
余殊忍不住问道,“她不是与你有恩吗?你没有派人照料她们吗?”
李清明垂着头,长发掩下了她的表情,“我派了,她不要。”
江枫看了眼她的手掌,发现她又自己掐自己了。
捉住她的手摊开,江枫道,“别瞒我,仔细说说。”
李清明只是摇头。
江枫强迫她抬起头,看见她的眼神愣了一下,才道,“你老师是不是误会你了?”
李清明不吭声。
江枫:“可是她人都死了。”
李清明又低下了头,肩膀都缩起来了。
江枫皱眉,“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她们。”
“你是左将军,你还能有什么可害怕的事情?”
“而且,你老师都停灵了,你不该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李清明脸色发白,满脸抗拒,倔强道,“晚上再去,现在不去。”
“什么晚上早上的,”江枫皱眉,“郑夏就是她女儿吧?”
“当初她是不是也找你麻烦的?”
“我给你做主,走!”
李清明死死的抵住她的力气,发怒道,“我不去,你别拉我,江枫!你别拉我!”
江枫愕然,一个不注意便见女子抽出手,如一阵风一样,眨眼便消失在街角。
江枫:“???”
余殊偷偷笑了一声,又严肃的抿住了唇,回视江枫。
江枫气的直磨牙,“这死小孩。”
余殊好奇,“她反应怎么这么大?”
江枫也皱起眉,“恐怕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以前清明很敬重她老师的,几乎是白月光那种敬重。”
“但是郑夏不行,她一直看清明不顺眼。”
江枫皱眉回想起来,“以清明的性格,她应该很早就想着报恩了,但是现在……”
显然发生了什么伤害到她自尊的事情了,让她抗拒成这样。
她有些忧虑,“她的坚强跟纸糊的一样,假的很,我有点担心。”
“而且她老师在她心里那么重要,”江枫忧虑,“比我都重要,当初她答应跟我离开,她老师也功不可没。”
余殊一拍手,“那还不容易,我们去问问就是了。”
她一脸理所当然,“反正她自己说晚上去看的,我们晚上蹲她也一样。”
“也对,而且我很好奇,她们是怎么从安县跑到南县的,”江枫眉眼沉凝了下来,自嘲了一句,“可别是为了躲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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