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打结,“我,昨夜留守时。”
那些认错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而就在此时,突然一人打断了她。
“夫子!”一人的声音从后边传过来,众人齐齐的回过头,望着发出声音来的那人,原来是此刻正轻轻笑着的容熙,“是孤,孤今日来的倒是比平日早些,昨夜父君特地问了孤好多学问,可是好些孤都答不上来。”
此时人群中,却传出来好多的笑声,都是在讥笑容熙,容熙一向在学问上不在意,每每被君上过问都会被君上气的用书砸,好些世家子弟都自认为自己学问高于储君,是何等自豪之事,容熙自己把自己的丑事拿出来说,自然叫他们高兴了。
可是姜??,一句也笑不出来,心内五味杂陈,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容熙收起扇子,轻轻的放在案几上,走上前来,走到姜??分边上,容熙今日穿了一件青底金线暗纹的广袖外衫,在宽大袖子里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姜??的肩膀。
朱夫子的看着容熙的面色十分不善,容熙却像没有看见一般,道:“孤想来得早些,好多读点书,多复习些,孤鲜少这般刻苦。可是谁知这内学堂里居然闹老鼠,悉悉率率的,让孤难以静心!孤也没见过那般贼眉鼠眼的东西,自然有些害怕,这不,找人翻箱倒柜找了许久,还没寻得那家伙,这还打算今夜继续呢。”
“殿下!”朱夫子冷声呵斥道,“内学堂是历代君上一手创办的,请的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学者傅者,是历代君王,亲王贵族,一国栋梁安身立命之处,如此重地,殿下你身为储君如何能如此胡闹?倒叫这天底下的读书人见了都要笑话殿下了。”
容熙依旧无所谓道:“笑便笑吧,孤又不会少块肉。”
朱夫子神色却不再愤怒了,反而变得有些悲凉,他道:“殿下,你若再一意孤行,如此嬉戏无边,毫无建树,只怕这件事落到前朝君上那处,是要大做文章的。”
容熙皱皱眉头,似乎也不在意,却听见朱夫子道:“弟子无规,是老夫身为傅者的过错,老夫自要去君上那般请罪的。”
站在边上的众人,也都一一低下头,窃窃私语起来,有好几句入耳都是在数落这些年太子的过失,只是容熙站在当面,不好意思开口大声说出来。
朱夫子凛色道:“书房重整,你们皆都散了吧,太子殿下劳烦同老夫走一趟昭元殿了。”
众人皆都点头称是,也都相顾无言皆都散去。那些人的光影晃晃荡荡,也都没有了,只余下一地的狼藉,还有跪在地上的姜??,姜??跪在的地方正好有一束光亮,把她的身影拉的格外纤长,她久久静静的跪在那处,瞧着面前的一方小砚台,四周似乎在一刹那便得极其安静了。
芙蕖侍立在门口,见人都一一出来了,直到南岐最后出来,他手下服侍的人为他整理外袍的那时,南岐偏过头瞧着芙蕖,芙蕖自是不喜欢南岐,轻哼一声别过头。
南岐语气里有淡淡的嘲讽,道:“你主子眼下正在里面开窍,你且先别进去。”
芙蕖刚准备抬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刚刚见朱夫子带着太子容熙离开,她便有些好奇,这下便觉得定是出了了不得的事,这样的事姜??自己一个人却是无法处理的。
过了片刻,都快要到午后了,芙蕖眯起眼睛看见日头越发燥热了,也没见姜??出来,芙蕖实在等不了了,便轻轻的推门进去了,只见姜??依旧跪在地上,整个书房已经被整理得七七八八了。
空气中满是上下浮动的光尘,芙蕖走进去,走到了姜??的面前,半蹲下身子,试探性的问道:“公子?”
姜??抬起手,示意芙蕖扶起她,芙蕖扶起她来时,她脚底下已经僵硬了,踉跄几步这才起得了身。
芙蕖见四下无人,轻声细语问道:“三姑娘,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奴婢?”
姜??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先别送我回去,你先扶着我,到门口去等等。”
“等?等什么?”芙蕖只觉得姜??今日说话有口无心的,不知所云,推门出去,外间春光灿烂,落在眸中却不知为何光景减去几分。
姜??扶着墙缓缓的走到内学堂的庭院里,只听得她轻轻道:“芙蕖,我是多久,没有被人真心待过了,我又是多久没有真心为过别人了。”
她记得才入宫时,容熙高位,却平易近人。她觉得,日后若要成大事,容熙是她必不可少的倚靠,少不得的亲近。
如今那少年捧出一颗真心来,为她周全,她才发觉自己一向无所畏惧,如今却有了愧意。
她原来只知道容熙是东宫太子,犯下多大的事都是不是事,今日朱夫子一言才知,身为储君,多小的事都是大事。
第八章当时明月在(8)[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