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那鬼面人一击得手,并不罢休,脚踏连环乘胜追击,手中青芒如电,龙卷蛇盘,变怪杂出,勿说与他交手的夏军兵士心惊胆战,无从应对,便是雁凌峰出身剑术龙门,如此犀利可怖的招数,他也鲜有目睹。
宋军铁骑人数虽不多,此刻却风驰云卷,如一杆长枪般刺破西夏人凌乱的防线,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扬起阵阵红烟,映在初褪虹霓的朝阳下,泛起片片鳞光;而一千余名步军紧随在马队之后,数百只一丈长的铁矛斜指前方,俨然形成一道游动如飞的拒马阵,弓箭手则在队伍之后仰天施射,箭雨如蝗,直射几百步外的夏军主阵。
依托宋军风卷残云之势,那鬼面人更显得如鱼得水,他一马当先,在刀枪斧钺中翩跹起舞,重重甲胄中任意挥洒,纵横披靡,端的是人挡杀人,杀得勇武剽悍的党项骑兵人人自危,闻风丧胆。
雁凌峰剑法系出名门,又得十魔剑法旷世真传,虽未驾轻就熟,可论起单打独斗,与这鬼面人相比也应不落下风,然而他在万军之中总觉得束手束脚,难以施展,此刻得见鬼面人的洒脱阵势,仿佛高山流水得遇知音,霎时间茅塞顿开,猛地将手中长枪当中折断,右手执起枪头用作长剑,与那鬼面人齐头并进,比肩杀伐。
刘潇家学中以一套从军刀法冠绝,而枪法亦得真传,他此刻手持长矛,运使起来得心应手,一杆枪上下翻飞,将马军左翼的残余夏军扫荡一空。
久戍西北边关的宋军多经战阵,本就骁勇善战,而强将手下无弱兵,狄青麾下兵马更是精锐之极,单兵作战也不落胡狄下风;何况党项军中多是一勇之夫,便是铁鹞子军作战时,也多半是靠蛮力冲击,并不讲究战法;反观宋军,一些名将治下的军队久经锤炼,战术统一,军纪严明,极尽古人兵书中的智慧经验,故而正面交锋起来,纵使兵种上稍有劣势,胜负之数也未可知。
此刻宋军占了先机,加之鬼面人与雁凌峰、刘潇勇冠三军,火借风势,风助火势,一千余人纵横捭阖,锐不可当,直扑向夏军中军大阵的那柄黄罗伞盖。
夏军遭此当头棒喝,本欲结阵反扑,却因阵仗庞大,前后阻塞迁延,不能灵活调度,重甲轻骑盘旋纠结,欲战欲退之间如乱麻难解,一时半刻周转不开,旋即便被宋军数百轻骑拦腰斩断,残余军马又在宋军长枪手的第二阵冲杀下损伤惨重。
夏军势大,损伤六七百人虽不至于伤了元气,可阵脚一乱,数千人想要重新布阵,凝结蓄力,又谈何容易。而马军不比步军,一旦阵型被冲散,在原地与步军周旋起来,便如一盘散沙落入水泽泥沼,伤亡诚然不可避免。
此刻夏军虽可凭借人数优势扭转战局,但党项以武立国,这些精骑皆是国之倚仗,夷狄番邦比之中原本就人口稀少,若与宋军一一对食下去,终觉得不偿失,故而战局还未分胜负,夏军阵中便吹起了收兵号角。
夏军进兵锋锐,势如高屋建瓴,退兵也是井然有序;弓箭手散开左右两队,射住阵脚,掩护骑兵陆续退走。党项人的箭阵比之宋军毫不势弱,但宋军有劲弩为倚仗,对射时向来占据优势,不过夏军一旦拉开阵势防守,凭宋军步骑单薄的甲胄,万万不敢冒险冲阵,更兼穷寇莫追是自古之理,只好任数千西夏军马从容撤退。
不过这一战也足以令西北延州战场久处劣势的宋军扬眉吐气,毕竟宋军守重于攻,能出寨迎战本就不多见,而在短兵相接中以少胜多,更是凤毛麟角。查点之后,宋军有二百三十七人阵亡,轻重伤员总计二百余人,而从缴获兵器数目来看,夏军伤亡人数少说也要多于宋军,更可贵的是,这一战还缴获了五十余匹战马,至于那些伤亡马匹也一并用车拉回城寨,毕竟马肉可是再好不过的军粮,军人虽爱惜战马,既已阵亡,也不能弃之不用,暴殄天物。
第327章 党项铁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