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久违的梦到了之前的事。
那时的他还不叫不归，还化不成人形，小小的角别说是平山移海，就连顶开大石都费劲，他收起翅膀四脚着地跑到母兽的旁边，用长长的鼻子蹭她。
“母兽，我什么时候才能化形呀。”
身上不再是柔韧的硬皮，而是铠甲似的鳞片的母兽蹭了蹭他：“快了。”
“还有多久？”
“再过一千年。”
“一千年！”幼小的魔兽瞪大眼睛，然后沮丧的眯起来，“太久了。”
“我还想和小仓鼠他们一起玩，他们说我越长越大，要是再长大我趴地上都看不到他们了。”
母兽用鼻子安抚着沮丧的小兽，眼中是他看不懂的复杂：“不心急，啊。”
母兽的含糊丝毫没有抚慰到小兽的对未知期待的心，在一个母兽打盹的下午，他们偷偷跑去了人间。
小兽的模样不过一只小狗大，顶着三只一模一样的小仓鼠的模样也算得上可爱，但他的出现还是在人间引起了大风浪，在竖着身后小翅膀对那些拿着尖东西的人类嘶吼时，有一个人出现，制止了紧张的村民。
小兽敏感的感知到这就是逃跑的机会，后来的那个人他完全没想着理会，带着三只小仓鼠从满地狼藉中逃离。他原本柔韧的外皮漆黑有光泽，却横跨一道流着鲜血的伤疤，脚也踩到那些人洒下的尖东西上，走一步都疼，他撑着一口气想要回去，回到魔界的入口却无比遥远。
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全神戒备朝后挪步，要是忽略脑门中央那支小小的尖角，完全就是一头受伤的小象。
“别那么戒备。”那人绿衣翻飞，黑发像是乌云般浓密乌黑，有着亮如星河的眼睛，浑身气质清冷，却像是冷泉击玉般灵动，“我是来帮你的，你一个兽可回不去魔界吧。”
“你是妖！”
“猜错了”
男子不顾他的挣扎，将踩中蒺藜的伤脚握在手里，动作娴熟的处理伤口，幼兽那点力气在他眼里完全不够看，小兽低低的嘶吼声随着他表现出来的善意慢慢收敛，三只小仓鼠待在一边，看着男人动作娴熟将伤口包扎。
男人看起来十分懂得怎么哄小孩子，几句恰到好处的揶揄成功让小兽开了口。
“你还这么小就敢一个人跑出魔界，就不被人吃了吗？”
“他们敢！我可是魔界凶兽！”
“哦可是刚才那群人就是想把你抓去吃掉。”
小兽尾巴卷成一小坨：“真的？”
男人憋笑：“什么都不懂的小幼兽他们最喜欢吃了，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很多人都是非常善良的。”
小兽想到一开始开心的摸他的头的小姑娘，低下头：“但是其他人不喜欢我。”
“人类对不属于自己族类的生物是十分抵触的，这是自我保护的本能，不是错误。”
“为什么？”小兽不懂，身边的三只仓鼠跟着‘叽。
“要是你长大有机会遇到人类，可以问问他。但现在的你还太小了，承受不住恶意，等你长大，要是还想找人类做朋友，那时可以试试。”
小兽听到这个没精打采起来：“但是还有一千年，我才能长大化形。”
一千年，就算对于妖怪也是需要消磨的长度，对于不过十几岁的幼兽来说，足够让他辗转反侧期待再短一点。
低着头的小兽突然感觉被人摸了摸头。他下意识抬起脑袋。
“一千年，”那个眼睛亮亮弯弯的人点了点他的鼻子，“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不归睁开了眼睛。
窗外黑沉沉的，乌云藏在里面，压下来的样子应该不久会下起暴雨。面前是处理好的和没处理好的大堆文件，不归却没有一点心思翻看，半阖着眼睛出神。
他现在还记得男人说的话，只是当年不信，在多年的等待中每次想起都暗暗想“明明过的很慢”，但如今回首一看。
原来早已过了千年。
手边的猫头鹰塑像动了起来，不归从回忆中惊醒，从书桌中掏出一盒小鱼干，喂了它一个，噪声才没持续响起。猫头鹰打了个嗝，用老态龙钟的声音道：
“该去送文件啦。”
“知道了。”不归看见眼前的现实简直脑袋有三个大，虽然已经是多年来的常态，但从一个文盲魔物到白家家主秘书鬼知道他经历了多少摧残！因为低着头叹气，来到门前的不归也就忽视了窗户缝隙中透出来的白光。
他推开门，正好白光散去，在星星点点的光芒中央，黑发墨眼的男人站在那里，气质清冷，双眸如星。而白衣的男人站在他前面，两人在满屋光点中比肩而立。
不归一下子醒了，手上的文件也散落地上，几乎以为多年前那个人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突然闯入的人让白昭猛地回头。
“不归啊。”
他一向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属下却直直看着
第四十一章 过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