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秀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已打定主意，寿王的事就此忘记，从此要待步蘅更好一些，好上十倍还不止！
他虽然想着事情，脚下的步子仍不见慢，而耳畔却传来陈檐低沉的骂娘声：“这哪里是逛园子，竟是赶命呢！”
陈檐素来嘴毒，他待人宽厚，被说两句也就罢了。现在有裕王在，境况就大不一样了，他怕陈檐惹祸上身，便一眼瞪了过去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敢混说！”
陈檐扬一扬脸，没好气地道：“公子没见这人都走多远了，隔这么老远，说什么能听得见啊！”
怀秀抬头一看，果然见叶家姐妹、李?、杨思诲四人早已走远，青珠早就远远地落下了，陈檐也是一路小跑才勉强赶得上自家公子。而他自己也已落后了。
怀秀便道：“你赶不上就别赶了。”话未完，步伐加快，终于赶上四人。
一见面，李?有意让步蘅跪了一会儿，她便知李?此行不怀好意，他既要逛园子，她便实实在在带着他逛。他若不问，她绝不开口说话。她身负上乘轻功，专专心心地走路，便如一阵轻风。
李?岂肯示弱，自然紧紧跟随。
众人在雪松林行着，在不知不觉间又登上一座山，松树渐少杉树渐多，疏疏朗朗，视野开阔。杨思诲因见那杉树上绕着藤蔓一样的东西，那藤蔓极细，乃是浅绿色的，层层叠叠，将树木密密覆盖，膨胀开来，很像泡开的胖大海。他于是又问：“流芳姑娘，那东西是什么？”
流芳脆声道：“蜘蛛网。”
“我说的是那个……”杨思诲以为她理解错了，便指着那藤蔓道，“树上裹的那个！”
“就是‘蜘蛛网啊！”
又是这个答案，听得杨思诲一怔。
李?已然明白了，扭头微笑道：“这名字也是小叶姑娘取的？”
“是啊。”
李?笑了两声。见到“红毯子”时，流芳说这园子里奇花异草的名字由她“爱叫什么，它就是什么”，杨思诲还以为是她的搪塞之语。
现在又出来一个由她命名的藤蔓，他便有八分信。
一时间，众人走到一架桥上，桥下一条清流。阳光倾泻下来，在水面上泼洒四撒，汇成一片白光，好似是结了冰，又像是给撒上了一层白色水晶。这景象奇异，引得李?亦不由得驻足，垂头细看。“水上仿佛生着什么东西……”白光反射到他脸上，晃得他看不清楚。
“可否容我采一些上来细看？”杨思诲笑问流芳。
流芳不解他为何凡事都来问自己，挑眉望他一眼道：“当然可以了。”
怀秀见状，便道：“哪里需要劳烦杨公子，我下去采一些。”说着走下桥去，来到水边伸手往水面上一揽，只见一抹浅绿便被他揽在手中。
他手执那抹浅绿重新回到桥上，来到李?面前，李?才看清他手里是一束花。叶子与花茎俱是浅绿，花蕊是一点浅浅的黄，花瓣只是一点点的白，几近透明。
李?暗暗称奇，又望一眼水面，才知水面正是生了一层这样的花儿，才如结了冰覆了白水晶一般。
杨思诲看到，亦是啧啧称奇：“世上竟有这样的花儿！流芳姑娘，这花儿叫什么名字？”
“水晶花。”
“这名字好。”李?微微一笑，便转身继续走。队伍只得向前。
怀秀拿着一把“水晶花”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而他一个大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花，实在不成样子。转念一想，用手肘碰一碰流芳，将那一把花递给她道：“送给你。”
流芳猛然间见他递来一把花，脸上浮着一层浅浅的红晕，抿嘴一笑道：“为什么送给我？”
怀秀笑道：“这花儿跟你相配！”
“为什么跟我相配？”流芳且不接花，用手勾了一缕头发，倒要听一听他会说些什么。
怀秀笑吟吟地道：“这是‘水晶花，而你就像这水晶花一样‘无瑕胜美玉，至洁过冰清。”这两句诗乃是前人咏诵水晶的诗句，用在流芳身上，真是无处不合适。
流芳于诗词上虽不大通，却也知这是极好的夸奖。既“胜美玉”还“过冰清”，听得她脸生红霞，羞得推他一把道：“尽胡说！”
“怎么就胡说了……”怀秀见她面浮红云，更为娇美，害羞的样子看得他直欢喜得一脸傻笑，于是那把“水晶花”往她怀中一塞。
流芳接过那把花儿，默默地用手指摸着那半透明的花瓣，只是笑也不说话。
两人只顾说话，就忘了走路，等抬头发现只见步蘅与李?已然走远，杨思诲则落后许多，正扭头望着他们。
&n
第三十章 既胜美玉，还过冰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