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就免不了会做一些坏事。”
“什么坏事?”
李?环顾四周,用一种异常认真的语气道:“比如……看你家的花花草草不错,就踩上两脚,摘下几朵,让它们没法子好好长。或者拿个袋子把你家树上结的果子全都摘了,然后第二天背到你家门口去卖,你们一出门,看到各种果子红艳艳的,就想吃,可是却还要掏钱买……”
步蘅先是好笑,而后又不免惊奇。继而瞥见他如玉的脸上泛着干净而清亮的光芒,英俊异常。
听过方才那傻气的话,再一看到这般天人之姿,步蘅到底还是笑出了声,道:“谁会做这样的事……”笑着时心里又是一怔,心头暗道,怀秀还未下葬,流芳整日以泪洗面,我竟然可以若无其事地笑出来了……
李?脸上的光泽渐渐变得温柔,眼神里也透出一丝痴迷,静静地望着他道:“也许就有坏人会这样做,不过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没有下文,步蘅自然会问:“重要的是什么?”
李?嘴唇缓缓勾起,似笑非笑,目光柔柔地将步蘅包裹。步蘅想听他的回答,也便仰头迎着他的目光,以便等待。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也没等到,李?却仍然望着她。
步蘅心头漫上一种异样的感觉,长长垂下的头发,在夜风的吹拂下,磨得她脸上丝丝发痒,她忍不住伸手去理一理。
李?眼望着她素手伸进黑发里,向后轻柔一掠,露出半边透着红意的脸庞……他想看得更仔细些,便道:“你怎么又站得那么远,过来……”
步蘅心头正有些乱,听到这个清澈而松弛的声音,心里亦觉得安稳舒缓,被吸引着向前走了两步。
他们其实离得并不远,所以仅仅两步,两人便近得令步蘅一仰头,即便夜色昏暗亦将他的面容看得十分清楚。
他的脸比月光更皎洁,即便是玉雕,雕掉他的人也肯定有着世上最精湛的技艺。双眉长舒,而左边眉毛却在靠近眉毛处断了一下,那里是一道伤疤……
步蘅看到这个,不禁感慨地道:“还没来得及为马球场上的事情向你道谢,就又发生了杨思诲的那件事……那天,也还是要谢谢你,多亏你及时出现,纵马挡了那一下——我看到了。”
李?只是一笑,道:“我不明白马球场上的事,为什么是道谢呢?”他指一下眉毛上的伤疤,“毁了我这张脸,不应该道歉吗?”
步蘅道:“这道伤疤也许再长一长就平复了,即便会留下平复不了的伤痕,也不影响啊……你还是……还是很好看……”她在太极殿上称他为“世间最为俊美的男子”时,当着许许多多人,反而一片坦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再说这话却觉得难为情。
她说到这里,禁不住迅速向他脸上瞥了一眼,快得连他神情也没看到,便又继续道:“我是想谢谢,王爷说的那句‘准了……”
马球场上,知秋请求下去帮步蘅的忙,李?假传皇上口谕,准了知秋的请求。
李?见她将自己为他们做过的事情都记在了心里,轻轻挑了一下眉毛,面上透出些欣喜。
他低头笑了一下,并没有回应什么,转而道:“坐下说吧……”他指了一下罗汉松下的山石,正要坐下时,却忽然又站直了,转而又道:“想起来了,这是你家,应该是你请我坐!”
步蘅本觉得和他一起坐下来有些不妥,但听了他后面的话,就不由得笑道:“王爷快请坐!”
李?便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步蘅走过去,在大石头旁边的一块较小的石头上坐了。
宽大的衣衫在起落之间,被夜风轻轻一吹,便有一股极细微轻淡的香味飘到李?面前。
这香气淡泊隽永,泛着丝丝甜意,细细一线,绵长而柔嫩,随时都会消失似的,却又总会在不经意间浸到人心里去。
李?心里“咚”地一声,心跳漏了两拍,停顿一会儿才又恢复。
巨大的欢喜涌了上来,他傻笑两下,又无措地转动两下身子,而后又正对着步蘅,将身体前倾又嗅了嗅。
步蘅吓了一跳,躲了一下,尴尬地唤:“王爷?”
李?致以歉意地一笑,而后问:“你身上的香气,哪里来的?”
步蘅歪头闻了一下,不禁想到初见那天,檀彦之正是因为衣服找到自己的。
心里有一丝甜蜜,她笑一笑道:“这是我睡时常焚的一味香,我爹爹为我配的,因为气味很轻淡,所以就叫‘幽微香。”
“幽微香,幽微香……”李?喃喃念着,神情幽远起来,目光向茫茫的夜色飘散,“原来它叫这个名字……”
这种轻淡无比的香气,不经常为人察觉。他能嗅到已令步蘅意外,又见他一副被勾起深远往事的样子,步蘅心头更感好奇,便问:“怎么了?”
李?眉头轻拧,缓缓道:“我母妃睡时,也总是用这种香。我自小闻习
第九十三章 来时佳人初熏,何必多疑伤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