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步蘅。”
李?“刷”地一声站了起来,瞪着他问:“你说什么?”
话既然已出口,檀彦之索性一气说完,便继续道:“我已与步蘅商量了,我明日一早便会去他家求亲,就按毗犀的规矩。”
李?仍是不敢相信,怔怔地盯着他,将他的脸看得无比分明,心头仍旧存着些疑惑,便道:“不可能的呀……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和她……”
檀彦之打断道:“从前是我错了,这件事不能勉强……尤其是不能勉强步蘅……”
李?眼中一黯,步蘅的心到底在谁身上,他心里很清楚。曾经因为檀彦之无意,他自信总有一天会令她心思转变,现在事情全变了……
李?怔怔地问:“雨滟说,你向他承诺过……你不会喜欢步蘅的……”
“这个承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早就已经喜欢她了!”
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玉白的面色隐着熊熊的怒火,静思片刻,转身走回房间,取了两把剑。
他冷冷地道:“在毗犀,如果男子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就要打个你死我活,直至一方认输。没想到,你们兄弟到了这种境地……这也没办法的事,动手吧!”说着,就将其中一把丢给他。
李?将自己手中宝剑拔了出来,剑身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檀彦之却只是握着宝剑道:“别傻了,你我的父亲,一个是汉人,一个是浑谷人,我们都算不得是毗犀人,何必依毗犀的规矩。况且……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李?更是羞怒,刷刷一剑,便向他刺去。
檀彦之并未出剑,只用剑鞘一挡,侧身避过,飞身掠上树梢道:“六爷,罢了……此事已经定……我仍旧会尽我全力辅佐你!”
李?亦飞身到树上,手下剑招不断,檀彦之只是避让,绝不出剑。
“少废话,你若赢了我,再说这话!”
金振玉碎般的声音,在刀剑声里震荡四散,听起来格外惊心动魄。
檀彦之见他眼中仿佛带着血色,已怒到极点,不料他对步蘅竟已情深至此,心头微微讶异,旋身从树上跳下来。
李?不肯饶过,自上而下,攻了下来。檀彦之见状,立刻从怀中取出那只面具,声音微微发着颤道:“这是步蘅父亲为我做的,她一直放在身边……世上再没有人,如她这般待我了,可是你不一样。我不想失去她!”
剑尖将要击到面具上时,檀彦之手腕一转,将手收回,后退一步。
李?亦收将宝剑背于臂后,望着那只面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公已同意了你们的婚事?”
檀彦之道:“还没有……”
李?略略放心,便道:“你有没有想过,那道律法对你来说,根本没有用。它改变不了你眼睛的颜色,也就改变不了世人的偏见。步蘅生于名门,门派、师承无一不是天下至尊,就连父皇从一开始也对她青眼有加。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娇贵到什么地步!你以为,她真的能跟随你,一起承受世人的偏见吗?”
檀彦之听说,伤心与愤怒一道向他迎头痛击,仿佛坠入冰窟后,直接被人救到火坑。
他全身发着颤,最后一点克制也被抛于脑后,走近李?一步,用那对亮烈异色眸子盯着他,厉声道:“原来从始至终,你也将我视作异类!”
“你本身就是!”
“可就是我这个异类一直在尽心尽力地辅佐你,我原本是要改变步蘅的容貌,好能让她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当我发觉,她依然喜欢我时,我决定不再忍耐下去……
李?只觉得匪夷所思,难道缘分情感,都要靠面相么?
可是在这时,他又顾不得细问这个,而是问:“不再忍耐……那你一直以来,都在忍耐着什么?”
檀彦之深吸一口气,赌气般地一字一句地道:“忍着我想牵着她的手,忍着我想拥着她的手臂,忍着我想她的这颗心……”
“唰”地一声,剑光一闪,檀彦之只觉剑气袭来,禁不住双眼一闭,再睁眼时,剑已被李?收回到鞘中,而他的一缕头发已断……
李?怒火中烧,眼圈因为愤怒与伤心而隐隐泛红。他侧脸盯着一株梨树,缓缓地道:“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要问过步蘅的意思!”说罢便转身走了。
李?这一去,没有片刻耽搁,直接进宫。
他的原意是要直接到清心阁去,但要去那里,必要经过清宁殿旁的花园内,这里又离太液池极近,清幽宜人,夏日里帝后都常在此处散步。
因此一到这里,他便存了几分小心,以免撞见他们。不过走了一路,只觉寂静一片,唯听几声蝉鸣,连丝风也无,也就又松懈下来。
前面一条路被太阳照得一片白炽,他只要走上去,一个转弯后,出了月洞门便可看到清心阁。
孰是孰非,一问便知!
他加快步子,两步并作两步出了林子,踏到那条撒满阳光的路,却听皇上声音在喊:“?儿?是你么?”
皇上也是刚走到这里,李?这一走出来,正好走到皇上眼皮子低下。他只得走过去,向他父皇请安。
皇上打量他一眼,见他一脸惶急,便问:“你这是有什么急事,怎么一头汗?”
“没什么事,不过是因为天热。”李?掩饰道。
这里离清宁殿极近,皇上只当他去清宁殿,也就没有多想,便道:“你随朕来,有些事需要你去办。”
李?无奈,只得跟随皇上而去。
第一百零五章 青春只此一饷,岂忍辜负真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