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是喜还是忧。
难不成真的因为，她看透了这一切，彻底放下对我的偏见，走出自己的心房？
还是另有所想，都不得而知，这具冰凉的尸体，是不会给我答案的。
孙庭生拿了霍家老宅的钥匙给我，轻声道：“人死了，尚且就没了，早前的积怨，就散了吧，终究是你的奶奶。”
“我没多想什么，也不恨。”
生不逢时的怨，不是去恨谁就能解决的。
我手里攥着霍家老宅的钥匙，站在那儿。
阿真提醒我是时候该走了，我愣在原地，浅声道：“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阿真双目如炬，落在我的身上，鲜少看到她这样，灼灼的眼神，她想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一言不发，阿真牵着我的手，轻声道：“走吧，姑姑。”
“阿真，我想回霍家看一眼。”
我心底颤然，那是我过往的记忆，就算早就已经变得肮脏不堪，我也想去看一眼，这些天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心情本就很糟糕，也不想多说那些有的没的。
阿真笑笑，牵着我往前面去：“走，我们去吧。”
一路上，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只是跟着阿真站在老宅面前，霍家没有人了，在霍老太太被抓起来的时候，霍家那群人，离开地离开，卷了霍家不少的东西，如今却是一座破败的宅院。
我的脑海里滑过不少的记忆，想起那天，从学校回来之后，看到满院子白色的幡，布置成那样的灵堂，才惊觉父亲已经走了。
可如今站在这儿，依旧有些残留下来的雪。
还有那些早就枯掉的枝头，无一不在提醒着我，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我已经不是霍家的女儿。
“姑姑，进去吧。”
斑驳的墙壁，锈迹斑斑的铁门，昔日的繁华，一夜之间凋零。
这不是我印象当中的霍家，甚至有那么一丝丝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我心知自己懦弱，不敢继续朝前面走去。
这儿就像是藏在记忆深处的一个巨兽，只要我稍稍往前面一步，那些肮脏不堪的记忆，就会涌上心头。
我拿着钥匙，打开那扇大门，再没了熟悉的声音，在庭院当中穿梭了几次，无一不彰显着这儿的荒凉。
阿真捏着鼻子：“也只是小半月没人住，怎么偏生一股臭味，这大冬天的，该不会有什么东西腐烂吧？”
一语中的，那味道，就是腐臭味儿。
霍家周围，也没什么宅院，没人会闻到，这藏在老宅子里头的味道，可是进去里面，那股子味道越来越浓了。
我给孙庭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霍家宅院当中，怕是有什么东西烂掉了，味道太大，一时之间散不出去。
可是孙庭生问我的第一句话，却是要不要继续留在霍家住。
“不住了吧，你快带人来。”我轻声道，电话那头许久的沉默，也不知道孙庭生在犹豫什么。
很快他便带了人过来。
我遥遥地看着，那进进出出的人，心底想着，这不是我的霍家，不是属于我记忆当中的过往，所以就让它永远封存在这儿，也许多年之后，这里会成为一座鬼宅，再没人愿意来一步。
霍家地下，挖出了不少的尸骨，层层白骨，摆在宅院当中，亏得这儿人烟不多，才没有引起轰动。
灵调办事极为隐蔽，这事儿怕也不会有人察觉，只是看着那一层层的白骨，心底莫名起了一丝厌恶，我捂着嘴巴，拉着阿真，仓皇而逃。
我不想去面对这个宅子，这个装着罪恶的宅子，这个肮脏不堪的宅子。
我也不想再去面对，那些过往。
我跟阿真坐在青石板上，看来来往往的车子，在西目路的尽头，坐了半天。
直到阿真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嘟囔一声：“姑姑，我饿了。”
我才想起来，我们是人，并非神仙，可以控制得好七情六欲，可唯独想要吃饭的欲念太深。
“阿真，以后跟着姑姑过日子吧。”
阿真抬头，笑得眉眼弯弯，她说会一直跟着姑姑，不会离开。
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也回了一个笑意。
我想我该感谢杜月澄，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她留给我的，是长久的相伴。
……
霍家的宅院，变成了梦魇，一直缠绕在我的梦中，午夜梦回，总是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甚至经常梦到自己被姜清清杀了。
从在楼梯上转身看到姜清清的小鬼开始，
159、霍家缘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