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班夜明，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班淮南还想说什么，这时候班夜明从楼梯上下来。
他咳嗽一声，走得很慢：“午饭都准备好了，你们过来吧。”
阿真起初还有些拘泥，不多会儿便跟着过去，我依旧没有忽视掉，班淮南眼底的威胁，不知道阿真是不是动了他的奶酪，才引起他这样的警惕，但我很清楚，阿真回来是为了见见传说当中的父亲。
压根不会有别的想法，可是班淮南兴许不是这样想的。
我们在餐桌前落座，班夜明的生活很富足，但就上菜的人，就有四五个，满满一大桌的菜，班夜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端着那瓶子酒过来。
“我跟你母亲，也很少见面，她不想我见你。”
班夜明叹了口气，他说他每每想起阿真，心底便是愧疚，可是他不能拂了杜月澄的意思，不愿意毁了阿真。
班夜明听我说起杜月澄的后半生，也是触目惊心，他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她到底是太过倔强，明明可以不用依附杜家做这样的决定，哎。”
“杜月澄临死之前，托我照顾阿真，我有权利决定阿真留下，还是离开。”
我沉声，我是生怕阿真会被这一时的感情蒙蔽了双眼，毕竟班夜明这个人，也是很久没有联系了，不确定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班夜明点头，说什么阿真愿意留下来就好。
酒喝了两三杯，班夜明开始问我：“月澄临死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跟我？”
我愣了一下，着实不明白，班夜明忽而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我摇头，杜月澄临死之前只告诉我，要好好照顾阿真，那栋房子里有阿真生父的讯息，其余便没有。
“她没有提起，一些奇怪的事情？”
班夜明沉声，怕是这样问，我是死都不会明白，他便挑明了跟我说：“她有没有说过，早前跟我一起研究的。”
“她连你都没有提起，怎么可能会说那些事情。”
我低声道，不知道班夜明执拗地想要知道什么，但是很明显，在我这里肯定没有答案，我跟杜月澄可没什么交情。
班夜明显然有些着急，问不出话来，连语气都有些变调了。
他跟我说话，起初还是客客气气，这会儿完全变成在问话。
“你跟月澄是怎么样认识的，她之前跟霍家可没什么交集。”班夜明看向我。
我怔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是吟唱养成认识的，她信任我，将阿真托付给我，我心底也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班夜明又端起酒杯，说是要敬酒，我摇头：“晚些还要去一趟灵调，霍家的事情繁琐，我不好在这里继续叨扰。”
我这是出于礼貌的想要离开，可没成想在班夜明的眼底，却成了落荒而逃，还是怀揣着秘密，落荒而逃。
百口莫辩的时候，班夜明质问我：“关于异人的事情，杜月澄到底有没有跟你说，异人的解药……”
“什么叫做异人？”我愣了一下，班夜明的情绪变化太大，旁边的班淮南也吓了一跳，伸手按在桌子上，哒哒哒地敲了几下。
阿真脸色煞白，咬着下唇，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阿真是有反应的，可是偏生我这么一个外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夹在这群人显得尤其格格不入，尤其不懂他们嘴里的异人是什么。
“霍小姐不用跟我装糊涂。”班夜明压低嗓音，视线死死地落在我的身上，那种看猎物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好像是一切都掌控在他手里，“你看过异人秀吗？那种能慢慢变成透明的人，或者那种能穿墙而过的人，不是魔术。”
班夜明着重后面两个字，谈起这个话题，他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可我的视线却落在班淮南的身上，他很紧张，浑身抽搐，连带着眸色慢慢变化，放在桌布上的手，居然凭空消失了，整个人慢慢变成了透明色，我长大了嘴巴，讶异地不行。
“他……”
我指着班淮南，他就是班夜明嘴里的异人啊。
可是为什么现在要在我们面前展现这些，我心底忽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甚至开始感觉到了害怕。
阿真沉声：“原来跟母亲合作，研究异人的人是你。”
那声音冰寒，透着一股子凉气，班夜明伸手，招呼阿真过去：“月澄跟你说了，我的好阿真。”
“你知不知道，让人变成这样的怪物，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知不知道，母亲最后也成了怪物。”
阿真站在原地，声嘶力竭地吼道，她说她没想过，会有一天面对这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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