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若棠神色一凛，匆忙入了耳室，春红就守在门口，不让别的人靠近。
耳室内，莫语靠坐在床上，一见沈若棠进来就笑起来；“小姐，您终于来啦。”
她整个人都显出了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容光焕发。
“你怎么了？”沈若棠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姐，我不行了。看在我多年服侍您的份上，您将我偷偷埋去十里亭的桃花林好不好？”
“胡说八道什么！”沈若棠没好气道，“我会治好你的，姓陈的庸医不行，我就让萧熠然给你请御医。他已不像之前那般敌视我，这等小事他定会答应的。”
“小姐不必麻烦，我已服下断肠草。您这一路走来诸多不易，莫语既然已经不能伺候你，自也不能成为您的负累。”她虚弱地笑了笑。
沈若棠当场内心就卧槽了。
有没有搞错，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救回来，还为你和苏苒这个白莲花交手数个来回，你说服毒就服毒？
理智告诉她此刻需要冷静！
“你哪来的毒？真的没解药吗？你虽不能伺候我，但你活着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府医——”
“断肠草加千日醉是无解的。您不必喊陈院使啦。”莫语打断她，“小姐，莫语很感激您的照顾，若有来世……”
“说什么来世，欠我的这辈子就要还！”沈若棠鼻头一酸，眼泪就砸下来了，她曾见过临了的人，知道莫语身上那种死气是不可阻止的了，“以前很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你要是撒手走了，我以后问谁去？”
“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要好好活下去呀。”莫语声音逐渐虚弱，但是冰凉的手却越发用力地抓着她的手腕，“小姐，答应我，十里亭桃花林……求您一定要答应我！”
“府医！！”沈若棠扭头朝外大喊。
可床上的人眼底光都要散了，口中也开始淌出鲜血，但她依然含糊地坚持：“十……桃林……”
陈院使匆匆赶来的时候，莫语已经咽气了。
沈若棠脸色苍白，整个人都仿佛憔悴了不少。
陈院使犹豫了一下，打算上前给沈若棠请脉，却被她摆摆手挥退。
“人死不能复生，王妃节哀。”
春红也上来让她节哀，又指挥旁人一起为莫语洗身穿衣。
这是沈若棠穿过来后第一次直面死亡，这个叫莫语的女孩子，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朝她施放善意的人，此刻却因为“不想做她负累”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轻而易举地死了。
空气里的血腥味，年轻女孩子灰白又冰凉的身体，无一不在提醒她，在这个吃人的时代，稍有不慎，她也会成为这样灰白又冰冷的一具尸体。
沈若棠站在原地愣神了很久，然后整个人都发起抖来，她踉跄着朝门外去，却不让任何人跟着，就连颇得她信任的春红也被喝退。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她却似未曾察觉，只漫无目的地乱走。
不知多久，她忽然一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云纹滚金履，玄袍绣麒麟，是萧熠然。
第14章 直面死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