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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殊与顾雁行商讨了半日,结果就是应该从威远侯府下手,杨怀玉若不是被陈英鞭死,很有可能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威远侯只杨怀玉一个嫡子,若无意外,继承爵位的该是他,可如今偏偏他死了,这其中最大受益者是何人?
      威远侯年过六十,如今再要生个嫡子出来,却是万万不能了。侯府张大娘子生了四女,直到第五胎才生了杨怀玉,虽只一嫡子,庶子却有三个,如今最小的也已满了二十。
      只杨怀玉是张大娘子如珠如宝般养大的,真是爱子如杀子的典范。
      杨怀玉长到二十岁仍旧是文不成武不就,威远侯只得给他在吏部捐了个闲散官,每日只需应卯便成了。
      于是他每日纠结了三五个狐朋狗友,春日赏花,夏日泛舟,秋日登山,冬日狩猎,也没一日闲的,花楼里的娘子多的是他知己,候府银子被他流水般的花出去,张大娘子掌着家,谁敢说他的不是?庶子小娘皆要仰她鼻息,有怨言也是不敢提的。
      威远侯看着五大三粗,人却是有谋算的,早早就给四个儿子分了家,虽还在一个府里过着,可各房管着自己开销,互不牵扯。威远侯分家一事,几年前还是燕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俗话说父母在,不分家,威远候如此着急分了家,必是有缘由的,众人猜测分家缘由,可人家自己过的风平浪静,慢慢这事儿就淡了,如今被魏殊重新翻捡出来,势必要查清楚的。
      威远侯庶长子杨怀安,此人当时也是侯爷捐的官,他自己做事勤勉踏实,前几年被圣人点了开化县令,现今一家老小皆在任上。按理说杨怀玉死了,最大受益者该是他,可杨怀安已多年未归京,只四时八节送送节礼,要谋杀杨怀玉,似不具备条件。
      庶二子杨怀宁如今是殿前校尉,娶的是翰林吴院士的庶长女,虽是庶女,可吴院士只此一女,她与别家嫡女并无区别,听说吴院士对女儿女婿很是看重,杨怀宁多时是由吴院士看顾照顾的,品行很是端正。只他谋杀了杨怀玉,爵位也落不到他头上,若是杀人被查,前程尽毁,估计他应不是这样的傻子。
      庶三子杨怀平今年刚满二十,如今管着威远侯府庶务,张大娘子对他极看重,和杨怀宁一样,他杀了兄长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一个连嫡母都能讨好的人,应不会做亏本买卖。
      威远侯府其余三子不具备作案动机,魏殊想到的是那日和他喝酒的人。皆是杨怀玉平日里的狐朋狗友,几人与杨怀玉并无仇怨,他们平日里喝酒玩乐,还得杨怀玉掏钱买账,怎会杀了他?
      刑部提审了几人,还不等审问,已经哭哭啼啼将那日的事说了个明明白白,几人在清风楼喝酒作乐,后来点了一出戏,听完就各自回家了。
      清风楼掌柜并跑堂的皆可作证,杨怀玉那日回时已有些醉了,是车夫并家里的小子扶上车的,当时并无异状。
      此事牵扯到长公主,刑部自是尽心尽力的。顾雁行与魏殊提出的疑点他们皆尽力排查,只是查了五日,没有任何进展。
      威远侯秉了圣人要将尸首从刑部领回家安葬,圣人自是无强留着的借口,让仵作再次认真的验了尸,写了详细的案底,就让威远侯将尸首领了回去。
      顾雁行和魏殊于此道不通,心里皆盼着许玖能快些回来,说不定她看了案底,或许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又将和杨怀玉有过恩怨的人各排查了一遍,结果是一一否定了。
      朝上要求开堂审案的声音也越来越多,魏殊顾雁行知道,此案一旦开审,陈英自己若是认了,再无回旋余地,圣人也是给刑部施了压,刑部尚书只能顶着,说是此案还在调查中,暂时不审。
      就在魏殊顾雁行焦头烂额之时,许玖回了燕城,比顾雁行估算的还早到了两日。
      这些时日她吃穿全在马车上。一日也不曾休息,咬牙切齿的愣是忍耐到了燕城。
      魏殊顾雁行见她时,她蓬头垢面,面黄无光,像是生了一场重病,顾雁行心疼不已,魏殊看她的样子,想开句玩笑也就忍了。
      许玖哪里也不去,一来就去了公主府。若不是魏殊顾雁行跟着,守门的兵士还当她是来要饭的叫花子呢!
      三人进得门去,陈英正洗马呢!她穿了一身单衣,身边一桶水,手里一把刷子,沾湿了正吭哧吭哧的往流光肚子上刷。
      逐月看来人是许玖,圆滚滚一团就往陈英身边滚,可她终究不及许玖快,等她到时,许玖已提起水桶从上到下将陈英浇了个透。
      “许娘子怎的如此?”逐月黑豆大的一双眼睛盯着许玖要喷火,两颊的嫩肉颤颤巍巍上下颠簸着。
      “我听说公主要将你托付于我,你不怕我缝了你这张嘴?”许玖对着逐月嘲讽道,逐月见过许玖缝合术,吓的用一双胖手捂住了嘴巴,再不敢吭声。
      “公主真是好兴致,别人在外面为你拼死拼活,公主倒是有闲情刷马了,这马你也不用刷了,只它今日跟了我,明日我就宰了它吃肉。”许玖冲着流光一指,流光似听明白了她在说什么,默默往后退了退。
      陈英一身脏水稀稀拉拉往下滴,看着许玖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知为何她心里爽快极了。
      “许娘子,我还未死,还是大庆的长公主,你怎可如此对我?”陈英嬉皮笑脸的对着许玖道。
      “今日是公主,明日就是具尸体,我有甚好怕的?我听说你要死了,就想来亲眼看看,好让我痛快痛快。”许玖双眼赤红,牙关紧咬。
      陈英看她的样子,拉着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了,想反驳她,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陈英,你好大的脸,当日你是如何对我的?若说仇,谁有你我结的深?你欠我多少?我不叫你死,你竟敢去死?”许玖凄厉道。
      陈英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双眼起了雾,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七零八落的往下掉。
      逐月不敢劝,魏殊和顾雁行不知如何劝,也就任由她两个僵持着。
      “你不是死都不怕吗?原来还会哭?陈英我告诉你,什么逐月流光,我不会替你养,你且好生活着自己养吧!你看看逐月再看看我,她一顿吃多少?我可能养得起?”
      “我吃的并不多。”逐月小声反驳道,用力吸气,好叫她的肚子看起来不那么圆。
      魏殊噗嗤一声笑了,好了,本以为要大战三百回合才算完,他兜里还揣着瓜子呢!陈英自己不强,队友又坑,完败,只可惜了他的瓜子,无用武之地。
      “今日我也不与你多说,我累着呢!你就好生在这公主府待着,如有人问起,如实说即可,再不要提什么你一鞭抽死了人,笑话,你以为你天降神力,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水来。”
      逐月又奔出去了,一会儿一手茶壶一手杯子的奔了回来。殷勤的给许玖倒水喝,许玖一气喝了两杯,嗓子才算舒服了。
      “回吧!或者你们还有话说?”许玖对着魏殊顾雁行道。
      两人此时极有默契,一齐摇摇头,许玖又如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走了。
      陈英看自己湿透了衣服,擦了眼泪,此时死大约是有些难了,她得鼓舞士气,好与许阿玖斗到底,亏她还要死要活的写了和离书,人家问都不问一句。
      “许娘子甚是吓人,公主千万不可以让我跟着她去,不出三日,她定会将我饿的如同她一般。”逐月心里后怕,若是跟着许玖,看许玖那抠搜样,饿也得饿死她。
      “逐月你多虑了,如今你主子就是想死,一时半会怕是死不了了,回去换衣吧。”
      且不说陈英回去换了衣,只许玖出了公主府门,咬牙撑着的一口气散了,竟然觉得累的腿都迈不开了。
      等三人上了马车,许玖靠着车壁立时睡着了,顾雁行搂了她到怀里,拨开她脸上的乱发,看她眼窝黑青,嘴唇干裂,不由的叹了口气,也不管她头油发脏,亲了亲她的发顶,心里酸涩,她就是这样的人,若要真心为谁,就会不管不顾。
      “她还是原来脾性。”魏殊轻声道。
      “是,她一直就是这样,我带她回家去了。等她睡醒了再谈吧!”
      “好,我也回去了,多日未归,我娘也该担心了。”魏殊下了车,他说的娘,就是魏王府王妃。王妃对他有教养之恩,母子俩感情极深厚。
      顾雁行嘱咐白石将马车赶的慢些,等到家时,一轮明月已挂上了枝头。顾雁行抱了许玖进了屋,给她换了衣服擦了脸,将她放在床上,如此一番折腾,她竟然未醒,真是累极了。
      叫白石歇着去了,顾雁行自收拾妥当,穿了寝衣上了床,一灯如豆,顾雁行就着这点亮光看着许玖。
      他十六岁认识了她,如今已是二十八了,认识她之前他只懂得读书写字,觉得就这样活着也很好了,直到认识了阿玖,他才知道他的生活是多么乏味单调。
      她只要睁开眼,就没一时能闲下来的,人也忙,嘴也忙着,世上之事似没什么难得倒她,她是个对人极为真诚的人,心里对谁好,就满心满眼都是谁了。
      他到如今都不知道她到底欢喜他哪里,她活的太阳一样耀眼,总刺的他睁不开眼来,又总忍不住靠近。
      她看陈英或许比看他还

第15章 归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