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亮,句阑就已经披上外衣出了门。
线人已经给了她情报,谢灼亭自从离开军营后就失去了踪影,再加上曹在知和句如渠都对她的身体格外关注,所以句阑就决定在今早去寻一位在国内颇具名声的医师。
医师居住在几十公里外的韦言城,所以句阑骑上了马,迎着风寒赶往韦言城。
到达之际天已大亮,句阑将马拴好,踏入了眼前的茅草房。
茅草房布置简单,外院放着好些个药篮,扑鼻而来的药草味已经揭晓了草房主人的身份。
“姑娘是想看病还是抓药?”说话之人是一位十分清秀的女子,一身布衣,长发编成辫子垂在一边,句阑猜想她应该是自己想要求诊的医师的徒弟。
她见到句阑后,端着一个装满干药草的簸箕走过来。
“看病。”句阑朝她微微颔首,抬脚迈入草房,巡视一周后颇为礼貌地问,“在下是特意从擎川城赶来,需要在正午前赶回去,请问医师在哪?”
年轻女子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句阑从头到脚看过一遍后道:“是姑娘自己要看病吧?”
“是的。”
“请随我来。”女子放下簸箕,引导句阑来到草房内的卧房,招呼着句阑坐下。
这里似乎是她自己睡的地方,布置素雅,窗边还放着一束沾着露珠的鲜花。
女子见句阑一直在打量四周而未坐下,又见她一身华丽昂贵的衣裳,白靴干净得仿佛在反光,身侧悬挂的佩剑盛气凌人,便想句阑应该是来自擎川城的哪位大人物。
所以她改了称呼:“这位大人,您屈尊降贵来到陋室,鄙馆一年赚不了多少钱,也没个干净的地方给您坐下,还请谅解。”
句阑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摆摆手,放柔了脸色,说道:“抱歉,我只是一时沉浸于这里的温馨。我姓陈,名字中有个‘海,你可以叫我小陈或者小海。”
她的态度并不强硬,也没有身为高层的孤傲,女子收起拘谨,友好地说道:“总觉得小海应该是和你很亲近的人才会叫,我就叫你小陈吧。你叫我阿苒便好。”
“阿苒。”句阑露出笑容。
阿苒拿着一些工具走过来,对句阑说道:“小陈,你坐下我先给你把把脉吧。”
“请问这里的主人在哪?我赶时间,我想我直接去找他比较好。”
阿苒微微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呀。”
“可是你看上去很年轻。”
阿苒将垂在耳边的长发别在耳后,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弯曲的眼角让褶皱浮现。
这是时间留下的痕迹。
“我今天已经四十五岁了。”阿苒此时的笑容可以称得上是慈祥,她打趣道,“按年纪来说,其实我喊你小陈还是挺有资格的哟。”
句阑一下子惊愕地腾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朝她鞠躬:“很抱歉,是我先入为主,有眼不识珠了。”
阿苒也站起身来,轻轻将她压回椅子上坐好。
“你不需要道歉,你把我认错不就代表了我看上去很年轻吗?我还挺开心呢。来吧,我给你把脉。”
这下句阑不再多话,乖乖地伸出手。
阿苒第一眼就看见了她手腕上那颗红痣,便赞叹道:“这颗痣长得很漂亮嘛。”
“其实它也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以前都没有。”
身为医师的阿苒对这种情况十分敏感,她立刻追问道:“那它出现后你的身体是否会有异状?”
句阑点点头:“会胸口痛。我在三年前不小心受了伤,伤到了心脏,估计是那时留下的后遗症。”
“造成伤口的利器是?”
句阑不太自然地说:“一、一把小匕首。”
“匕首上是否有锈?”
“没有。那其实是我的东西,一直保养得很好。”
阿苒心中已经有数了,她又给句阑把过脉,看过她的舌苔等部位后给出了一个结论。
“你的胸口应该留下了异物。”
她很快又给出理由。
“从你的面相是看不出任何伤病的,但你的脉象却十分紊乱。时不时胸口疼的原因有二,一是当年养伤时出了差错,但我看你出身不凡,这种原因可以排除。如此一来边只剩第二种了,那就是你的胸口残留了异物。刺伤你的匕首无锈不易断,所以残留物必然不是匕首的一部分。”
“那会是什么?”
“这颗痣和心疾一同出现,不妨就问问它。”
阿苒拿出银针刺入红痣,抽出来后便可见到银针已然变成了深绿色。
诡异的现象令句阑后背发麻,不过她很快就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阿苒道:“你应该是中了蛊。”
“蛊”这个字眼对句阑来说是十分敏感的,她颤抖着开口,想要排除那个最令她恐怖的猜想。
“这是什么蛊?”
“此蛊依靠鲜血存活,有可能是嗜血蛊,但这么多年你的血液都没有被吸干,说明鲜血很有可能只是这蛊虫认主的条件。”
阿苒又反复地把过句阑的脉,然后在书架上翻翻找找,末了从角落中翻出一张残缺的纸片,她看过后竟是惊呼一声:“找到了!”
句阑眼睁睁看着她走过来,那张纸片就像是她生命的最后通牒。
找到了病因,阿苒的表情却并不轻松,她把纸张递给句阑。
句阑没接,因为她早在阿苒走过来的途中看见了那个最令她恐惧的字眼。
罹心蛊。
她中了罹心蛊。
从三年前起,她就中了罹心蛊。
那个夺去了句鸿俦和张江慕的生命,那个令无数渣滓眼馋,那个将她周围的人害得遍体鳞伤的蛊虫。
罹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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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chapter 99[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