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上，下过雨的海边就连海风都带着一股大洋深处的咸味。
程央闭上眼睛，头下意识靠在沈傅琛的肩膀上。
“今天下暴风雨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程央小声说道。
“我知道。”沈傅琛握着她的手，轻声回复。
“你不知道，我妈妈就是在海难中逝世的，那场海难，没有一个人生还，为了海底虚无飘渺的古物就付出了一船人的生命，你说究竟值不值得？”程央泪眼朦胧地问道。
“如果是你，你愿意吗？”沈傅琛反问道。
长久的沉默过后，程央小声说了一句：“不知道。”
“程央，你是个好姑娘，你妈妈看到你长成这个样子一定很开心。”
“可是她看不到了，永远都看不到了！”程央站起来，歇斯底里地说道。
沈傅琛知道，程央这是把她心底的怨恨一次性都说了出来，事情憋久了总需要发泄，更何况这是她憋在心里面十几年的心事。
“程央，你做了什么事，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沈傅琛顿了顿，说完这句话后偶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妈妈会知道，你变成什么样的人，因为——她一直在天上看着你。”
程央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很优秀，你妈妈会为你骄傲的。”沈傅琛起身，朝她伸手。
程央仰着头，神情认真地开口：“所以你今天是和我告白了吗？”
“勉强算是吧。”沈傅琛朝她笑笑，摸了摸鼻尖，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程央看到他的这个反映，顿时就乐了，她走到沈傅琛的身后，笑眯眯地开口：“所以沈先生你是蓄谋已久吗？”
“不是蓄谋已久，是心有所属。”沈傅琛眼睛里面堆满了笑意。
因为傍晚的一场暴雨，整个考察队都有些士气低落，原本计划的会议也推迟了，大家吃了晚饭就回到各自的住处去了。
沈傅琛接着月色，送程央回了她住的农房，在她进房门的那一刻，他突然伸手保住了程央，然后低头，在她的耳根处轻轻留下了一个淡吻。
一夜好梦，程央醒的时候外面又是一个艳阳天，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沈傅琛说她今天好像可以下海。
想到这里，她就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激动。
渔船照旧行驶到海洋深处，这一次出海，程央的晕船症状明显轻了很多，她还有精神拿着画板坐在船头画画。
沈傅琛一开始是在驾驶舱内和几位老船员在谈论天气和下海状况，就在他扭头看向外面的时候，一眼瞥见了坐在太阳底下拿着铅笔勾勒图案的程央。
海面的上的阳光璀璨耀眼，而程央则是那一片光芒中最夺目的存在，最起码在沈傅琛眼里，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好风景。
“在画什么呢？”沈傅琛谈完事情后，立马走到程央身边。
“在画大海，然后我凭着记忆，把上次见过的海豚给画了下来。”程央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的小姑娘真棒！”沈傅琛弯腰，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蹭的一下，程央的耳根就红了。
渔船行驶到一半，甲板上突然吵吵嚷嚷起来，程央有些好奇地往那边探头，她刚想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沈傅琛皱着眉头小声说了一句：“烦。”
“你烦什么？”程央扭头问道。
“在其位不谋其事。”沈傅琛淡淡说道。
他说的是谁程央心里其实有数，只不过她的身份，的确不适合说那么多。
“我们去看看。”沈傅琛拍了拍程央的肩膀，示意她一起去甲板上。
还没走进人群，程央就清楚地听见了宋馆长的说话声：“我说你们是什么意思啊，不让我下海！是不想让我知道海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吧！”
“宋馆长，您这话说的，我们怎么可能不会让你知道海底下的东西呢！”小钱赔着笑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沈傅琛呢，他怎么不过来，怎么着，现在我连他都不能见了是吧！”宋馆长大喊道。
沈傅琛站在边上听了许久，然后站出来幽幽说道：“宋馆长，这里站了这么多人，你就这样大吵大闹，你这是把省博物馆的面子都给丢光了啊！”
听到他嘲讽的话语，宋馆长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都围在这里干嘛，下海的共组都做好了吗！”沈傅琛朝着众人沉声说道。
一时间围在一块的人都散开了，甲板上只剩下宋馆长、沈傅琛和程央。
空气安静，程央想偷偷走开来着，但无奈她的右手一直被沈傅琛紧握住。
“沈傅琛，现在就我们几个人我问你，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参与这个项目，从头到尾你什么事情都没和我说过！”宋馆长怒气冲冲地问道。
“宋馆长，你如果一定要这样问，那我就要问问你，你参与这个项目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就见沈傅琛阴沉着脸，语气严厉。
山海犹可平（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