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兰青格外安静,知趣的没有问关于原来的兰枝兰叶的问题。
回到豫章宫时天色已半黑,蓝嬷嬷正在将付欣养的兰花搬回花房里,见付欣身后两个婢女不由一愣,“这是。”
“先前那两个犯了事,我将人送去掖庭了。正好长姐瞧着我出门寒酸,送了我两个。兰枝,兰叶,这是蓝嬷嬷。”
“见过蓝嬷嬷。”
蓝嬷嬷顿时满意的微笑,“不愧是长公主府的人,真是有气度。”
“那是当然,临行前阿姐可是说了,要她们做我的大丫鬟呢。”
“那可正好!”蓝嬷嬷愈发高兴,“说起来最近的几个姑娘我可真不满意,毛手毛脚的,如今你们一来我就放心多了。”
兰枝兰叶闻言羞涩的笑笑,面上喜不自胜。
大概是因为白天醉酒沉睡的缘故,这晚付欣睡得颇不踏实,直到半夜传来宫人报时的声音,子时三刻,她才在昏沉中睡了过去。她很快陷入了一个熟悉而迷离的梦境。
庭院空寂,屋门紧闭,付欣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的花瓶,以及花瓶上丰茂的绿萝。她踉跄着,抓住了花瓶,却没抓稳,花瓶掉在地上,摔得稀碎。继而,她看到一个青色的衣衫,从眼前划过。她便伸手去抓,即将抓到的时候,却见那青色衣衫闪了闪,避开了。
与此同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国公主,蛇蝎心肠,活该!”
付欣勃然大怒,一把向那人抓去!
抓了个空,她接着,完全清醒了过来。
“殿下?”守夜的侍女听到响动,很快走了过来。
“倒杯茶,取些幽兰香过来。”
侍女取了新制的幽兰香,放到床头博山炉里,过不久火光一点,幽静的兰草气息在周围蔓延开来。
付欣靠在床榻上,放了茶盏,仍觉得有些头痛。“什么时辰了?”
“五更天。”
“歇去吧。”付欣重新躺到床上,回想起方才的梦境,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隐约中,能想到的只有那个碎了的,沾了血的花瓶。
真是,晦气!也不知道义和是怎么同徐服敏厮混在一起的。
春寒料峭,即便是仲春时节,清晨还是有些冷。
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兰青比以往起的还要早一些。出乎意料的是,她这一趟出门却未受到惩罚,甚至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当值。她整理一番进了门,却发现,往日还在沉睡的豫章殿下已经起了。
向来在宫内衣饰简朴的豫章公主,今日却罕见的穿了刺绣的襦裙,又配了大袖衫,唬得兰青一时不知该如何妆点她,“殿下,今日要去请安么?”
“不用,梳个简单地头发就行。我下午要去七姐那里。”
兰青很快将头发梳好了。
付欣用了早膳,又看了一遍自己种的兰草,前天晒的青梅,昨天抄的半卷书经。想起来一件事,“嬷嬷,我记得太医院有个叫晴方的女医官,差人去问问她会不会针灸,若是会,看她愿不愿意过来,”
蓝嬷嬷很快派个小丫头出去了。
刚出门不久,门口便来了人。
付欣坐在花树下看书,闻言抬头,见是个女官打扮的青年姑娘,形貌柔美,面孔熟悉,应当是,傅修华宫中的女官。
“见过豫章殿下。我家修华打算月中办品香会,希望殿下到时赏光。”
一旁侍女接了女官恭敬递过来的帖子,放到桌上。
付欣礼貌的翻了翻,胭脂色做底,纤巧的字体,帖子上还嵌了一朵梅花,确实是傅修华一贯的手笔。“多谢修华的好意,只是月中有些琐事,怕是去不了,还望你传达一二。”
女官面上也不意外,只行了礼,恭恭敬敬的走了。
过不久兰枝过来添茶,“殿下,不过是几步路,您这样拒绝了,会不会不妥?”
“不会。你常伴长姐,不知道,傅修华为人大方得很,从我记事以来,隔半个月就要请我一回,十回里九回半我都是不去的,如今她照样请我,她人好,不会生气的。”
兰枝直觉得这话里有古怪,但见眼前的少女言笑晏晏一派温和,不像是受了怨怼的样子,只得放下心来,继续添茶磨墨。
 
第七章 占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