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县是雾夭城的外县，人口倒也颇为兴旺。
最近雾夭城来了不少四面八方的游客，连带着寇县的特产咸鸭蛋和灰粽都卖的格外好。
这灰粽子是当地水稻收割后储存的干净稻谷杆（糯谷草），燃烧后草灰碳化将灰揉*搓细致，再用簸箕过几次筛，留下最细的灰。
然后和浸泡好的糯米与稻草灰、猪油和草果一起炒制搅拌均匀，让每一粒米都均匀裹上稻灰。
然后选用当地的?耙栋?兆印０?煤蠡剐柙僦笕?鲂∈保?馄诩浠挂??兆臃?恚?乐怪蟮牟痪?取
这样出来的灰粽格外清香可口，色、香、味俱全，且具有散寒消肿、消症破积的食疗作用。
清晨，早茶店把蒸的好灰粽，配着草灰里一起腌的咸蛋，喝上一口热饮子下肚，嘿，胃里熨帖了，人也舒坦的直想哼哼。
店里坐着个年岁十五六的姑娘，梳着一头黑油油的小辫子，辫梢儿坠着几根五颜六色的鸟毛，上身白汗衫，下*身一条黄布裙，裙加的绣边和系带简单质朴，腰上还缠着一圈小巧古朴的铜铃。
这装扮倒也罢了，肩头上却蹲着一只锦鸡般大小的乌鸦，一身油黑的羽毛，双足却是红色，尖喙里叼着一片腊肉，仰脖往喉咙里一吞，然后满意地咂咂嘴。
寇县最近来往的奇人异客多的很，店老板都已习以为常，不仅照常热情地招呼着，还饶有兴致地不时打量那体型壮硕的大乌鸦。
姑娘的桌上堆了好大一盘灰粽，嘴里还满满登登地塞着，手里也没停，啪地一声砸碎咸蛋的一边儿，用筷子往里一挑，腌到功夫的咸蛋黄冒着晶莹的油儿，咸香可口，再哧溜一声喝上一大口粥，美的眼睛都眯成一对弯月牙儿。
“啊昂——啊昂——”，正品尝着美味的姑娘忍不住向外张望，谁家驴叫，咋这么大声捏？”
老板头也不抬，又捡出几只煮好的粽子，“还不是许屠户，杀驴卖肉也就算了，手段忒不人道……”
“这怎么说的？”姑娘好奇了，杀大牲口自己也见过，无非是先挡住牲口的眼睛，然后拿把快刀干净利落地抹脖放血。
要不然，牲口*活遭罪，那屠户看见牲口的大泪珠子也下不去那手。
“这许屠户心可狠了，他杀驴时，要先在地上挖个炕铺上木板，木板四周钻四个孔，把驴腿插在孔里，不让那驴动弹。
但凡有来买肉的，他便按购买的重量，用一壶滚开水往驴身上一浇，嘿！那驴一阵惨嘶，你一看那浇水的地方，毛脱肉熟，他上去一刀就把那肉剜下来。
据他说只有这样处理，肉的味道才鲜美。若是今日来的客人多些，那驴便能早摆脱那凌迟罪；可要是客人少些，那驴就一直不能死，偏等身上的肉差不多被剜光了，才能慢慢死去。”
姑娘停住了筷子，秀眉皱起，“那他这生意一定很红火了？”
老板撇嘴，“可不是，那许屠都三十好几了，穷了半辈子，这才干了一年有余，就盖起了三间大瓦房，里面的家具摆设一应新制的，连亲事都商量好了，过些日子就能娶个漂亮的黄花大闺女。”
“为了那点银钱，就做这等有损阴德的营生？也不怕折了子孙的福气？”杀猪宰羊的屠户，若是只为养家糊口倒也罢了，这等虐杀生灵业报可是很厉害的。
“那人还能听劝？又犟又狠嘞！姑娘你是没看见那驴啊，就算嘴被包住叫不出几声，可那眼睛痛的却狂怒地向外凸*起。
那眼神，就好像在向别人述说着它的无比悲愤。啧啧，真是惨不忍睹啊。我们劝了多次，他也不听，只得由他去了。”
姑娘彻底吃不下饭了，留了银子起身离开，向那许屠*杀驴的方向走去。
肩上的乌鸦小声嘎嘎了几声，姑娘点点头，“放心，不会耽搁时间的。”
是夜，许屠忽得了重病，全身像被开水烫熟了一般起泡，然后大片大片地溃烂，没几天就体无完肤，那样子就如同他杀的驴。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哀嚎了四十多天才痛苦地死去。据说他在病中后悔不已，劝告其他人不要像自己一样贪图钱财、虐杀生灵。
等到他死后，众人为他扌?壮至撕笫拢??侨?浯笸叻亢臀堇锏募揖咭煌?渎袅耍?鸥??仓煤昧斯撞暮湍沟亍Ｄ巧甭康美吹那?詈笫且环侄疾皇！
雾夭城。
一只拳头大小带着黄嘴丫的小乌鸦笨拙地落在白桃的手心，急切地用稚嫩的嗓门呱呱了几声。
“哎呀，柒柒要到了呢。这丫头，怎么来的这么慢。”白桃随手捻起一块果仁塞在小乌鸦的嘴里，小乌鸦开心地扑扑翅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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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女萨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