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壁橱上挂着一把铜锁,这可难不倒白桃,她从怀里掏出一堆小东西,小心地取出一截细硬棍儿,伸到锁眼里耐心地试探着。
不久,只听咔哒一声,锁头开了。
白桃忙打开壁橱,里面装着好些崭新的布料,精致好吃的糕点,一个小匣子里装着好些首饰,金戒指、金耳环好几对,还有一支至少有三四两重的金簪。
白桃嘟囔,“不是说,陪嫁只陪了一副银耳环么,这些东西哪来的?”
白桃对这些不感兴趣,关上匣子,继续向壁橱里面掏去。
在最里面的地方,终于摸出了一个裹的层层叠叠的小包袱,打开一看,正是一只玉葫芦。
一只三寸多高,洁白莹润,没有一丝瑕疵的玉葫芦,葫芦嘴上还拴着一条红色的穗子,颜色鲜艳,这么多年也未褪色。
白桃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葫芦,眼眶中的眼泪止不住地砸下来,打在葫芦上,莹出一片水光。
表姑妈却从媒婆那里得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坏消息是,其实那镇里的裁缝并不止一个闺女,他还有一个小儿子。
好消息是,这个小儿子生下来就是个痴呆,别说将来继承裁缝铺了,他连自己有几个扣子都数不明白。
媒婆接下来提供了更好的消息,如果有人肯嫁个童养媳过去,那裁缝会给二百两的聘礼。
表姑妈立刻就想到了白桃。
把她嫁过去,到手二百两,不仅不用卖玉葫芦,还能直接娶个一百两的媳妇,剩下一百两足够她痛痛快快花上好些年。
至于白桃做傻子的童养媳,生活会不会不好,这些她才不管呢,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白花花的银子。
她高兴地往家赶着,准备和丈夫分享这个大大的惊喜。
却不想,村子里遭了贼,好多婆娘坐在外面地上,捶胸顿足的哭骂着。
有人丢了老母鸡,有人被卷了一筐鸡蛋,有人家直接丢了一头小毛驴,表姑妈一听,吓得拔腿就往自家跑。
刚到家门口,一看院门微敞,心里咯噔一声。
三步并两步地跑回房中,一看壁橱的锁头被撬开了扔在地上,脑瓜子嗡地一声险些晕倒。
她颤抖着打开壁橱门,首饰匣子已经空空如也。
她张了张嘴,突然大声嚎啕起来,“我的金子啊,我的——”
她暂停了哭嚎,伸手使劲往里摸,果然那只玉葫芦也不见了。
完了!
表姑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此时,白桃正把一枚金戒指悄悄放到孙婆婆的枕头上。
一对金耳环则放在了孟寡*妇的织布机上。
这两人对白桃有恩。
孙婆婆曾背着人给过白桃半碗剩饭,饭底藏着一颗金灿灿的鸡蛋,老人可怜小小年纪却被饿的瘦骨嶙峋的白桃,后来却被表姑妈堵着门骂了好久;
而孟寡*妇则看不上表姑妈刻薄的为人,当着别人面儿骂她是个面慈心苦的坏婆娘,还好几次偷偷收留了怕被表哥们当靶子打的白桃。
她们的生活都不怎么宽裕,这点金首饰,她们留着将来能应应急。
剩下的金簪和玉葫芦白桃揣在了怀里。
她要离开这里,去寻找自己真正的亲人。
这些金子和玉葫芦都不属于表姑妈,三年多年,就在他们收留白桃的那一年,他们盖起了两间大瓦房,住的比里长家都气派。
这些钱应该也是自己父母留下的,就当是还了这几年的情。
表姑妈自己爱吃爱穿爱打扮,还那么懒,肯定也没少花用白桃父母留下的银钱。
这些白桃都不计较了。
她想回最后一趟,取回自己刻的那对父母小人,就此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可她见到的是疯了般的表姑妈,她就像是一条饿犬看见了一块肥肉,贪婪迫切地伸出手向白桃抓去。
“就剩你了,童养媳,二百两……”
白桃的手臂被她紧紧抓住,指甲抠进了肉里,火辣辣的疼。
“走,跟我去镇里,快点——”表姑妈使劲儿地拖着白桃的胳膊。
白桃突然懂了。
损失了自己本不该得的财富却让这个女人疯魔了,她等不得日后,她现在就要把白桃卖了当童养媳,把那白花花的银子换回来,攥在自己的手上才安稳。
三年多,就算养只小猫小狗都有了感情。
而她不会有,也不想有。
若不是看在银子的面上,若不是担心白桃的父母有可能找回来,她早就吞了银子扔了孩子了。
收留了三年,不见白桃父母来寻,她便放心大胆地开始糟践这个孩子了。
第六节 表姑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