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来瞧瞧老爷。”
贾赦点头道。“我知道还是哥儿惦记着我。且问你,可见服侍我的两个小子了?”
隆儿摇头道。“小的来的时候瞧着福儿寿儿往里间去了,想是老爷打发他们办事去了?”
贾赦冷笑道。“正是有事呢,你且去叫他们,就说老爷醒了。”
隆儿应了,果然去了。却不自己去叫,到了半路打发了一个老仆叫去了。
原来薛蟠与邢大舅在里间抢新快,今日赢了不少。小厮们都赶去奉承好得赏钱的,福儿寿儿见贾赦睡了,料得一时醒不了。也过来陪笑伺候抢果子吃,见一名老仆来说老爷醒了。唬得魂儿飞了一半,忙踩着风火轮往回赶,果见贾赦沉着脸坐着呢。
贾赦道。“怎么这半天才过来,都去哪了?”
福儿瞧着贾赦脸上气色不好,忙跪回道:“奴才就在门外守着,瞧着老爷睡稳了。就在廊上略逛了逛,不想就没听见老爷叫。实在是不敢走远。”
贾赦冷笑道:“你们自然没有走远,若走远了,可怎么再得一份赏钱呢?”
禄儿一听,就知是有人上了眼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薛大爷与邢大舅爷都在里间抢新快,说是无人伺候,就叫了小的们。原想着就回的,薛大爷又叫小的斟了会酒,就回来得迟了。求老爷恕罪,奴才实在不是有意的。”说完只是磕头。
原来贾赦往日素来与薛蟠交好,也常一块寻花问柳喝酒赌博的。禄福二人实指望瞧着薛蟠面上,贾赦轻轻发落。若贾赦兴起也去玩一把,连惩罚也都免去也不定。
谁知贾赦醉里受了不少话,这会子听不得薛蟠二字,一腔子的火立时就发作起来。“放你妈的狗屁!小兔崽子们好不晓事,不过是瞧着亲戚情分让他过来吃个席,又充哪门子的大爷,也敢来指使你们?
寿儿摸不准头脑,又不知是谁冲撞了这位爷。忙跪下磕头,不敢言语。
福、禄二人平日原是他娈宠,极亲厚的。瞧二人避猫鼠儿似的站了半日,怪可怜的。心里又不忍了,拉了二人起来。正要说话,只听得西边角落传来两句\"他三人与我有仇恨,咬定牙关他就不认承。\"
贾赦纳罕道,“戏台在外面呢,如何在里面听得这样真切。”
福儿出去瞧了一会儿,回来道。“这是舅老爷王子腾老爷在汇峰阁听戏呢,老爷也过去随喜随喜?”
贾赦不听这话犹可,听了此话登时火冒三丈,一脚踢开桌椅,三步两步冲出门外。左右一瞧,随手抓了一根毛竹大扫帚,一脚踹开门,举帚便往王子腾身上打。众人不妨头,竟被他径自越过去了。
王子腾歪在榻上,正得意时,冷不丁挨一下。不由得大怒,一把攥住扫把叫道。“老赦住手,是我。”
贾赦气道。“打的就是你!我且问你,咱们无冤无仇如何又来祸害我儿?你别说你王子腾是个节度使,就是王探花、王宰相,在我们家放个祸害,那也是不成!”
这王子腾从小习得一身武艺,也是吃了许多酒,有七八分醉意的。听见贾赦这样胡言乱语,哪里按捺得住?照着贾赦面上就是一拳,打得鲜血迸流。贾赦原是执拗脾气,如今又见了血,更添了几分气性。就着满脸的血,抹了王子腾一身,又揪着王子腾的衣服只是叫嚷。“我辛苦养了好大儿子,难道就叫你折损了不成?你饶是害得我儿失了前程,如今又来打我。你王家好厉害!好好好!如今咱们就好好论论这个理。”贾赦年少时候也是习武的,又一心死缠,王子腾虽是力大,一时也挣脱不开。
众人都慌了,抱腰的抱腰,劝架的劝架。奈何贾赦一言不听,众人又怕伤了二位老爷,着实不敢用力拉扯。因此,竟拆不开二人。
正乱着,忽听有人道,“你们都是死得不成?还不快将二位老爷分开。”又有几名老仆上前去,方才分开了。
又听人道,“也该去打些水来,给二位老爷净面更衣。”
贾赦听得是如海的声音,犹恐是梦,仔细一看,不是如海是谁。忙使劲攥住如海双手,放声大哭。“如海妹夫,你若再来迟一步,可见不着我了。我合家就要被这姓王的恶徒给磋磨死了!”
林如海忙扶了他起来,带去旁边偏房。贾琏上来替贾赦换了衣裳,又亲自服侍贾赦洗了脸,挽了发。命人重新沏了茶水,端了灵芝蜂蜜汤。如海含笑道,“也该去那头伺候一会,这里有我呢。”
贾琏应了躬身退下。
这头王子腾气得对贾政贾珍道。“你瞧瞧你们家老大人,可是糊涂了?你听听都说得什么话?我们王家何时磋磨过你们家人?你倒给我说说?”
贾政劝道,“咱们家自来交好的,子腾你信他胡说。咱们一起长大的,兄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他从来就这样。这几年也是才好些,今日想是多喝了几杯,又发作起来。你只别往心里去,回头我与兄长再登门与你道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贾珍、宝玉伺候着王子腾换了衣裳,贾琏端了茶水上前跪了道。“叔叔今日受了大委屈了,原是琏儿的不是。要打要骂都随叔叔,只求叔叔别将气憋在心里。”
王子腾不待他说完,厉声道。“我是要来害你们贾家,断你们前途的。你别打错了主意,跪错了人!”
贾琏膝行泣道,“我父今日原是吃醉酒,想来亦是受了小人挑唆。这才得罪了叔叔。叔叔千万别往心里去。叔叔自来最疼侄儿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便就不看侄儿脸面,叔叔瞧在凤哥儿面上多担待着点罢!”说完泪如珠子一般滚将下来,又磕头不迭。
贾珍亦劝道,“今日是琏哥儿的好日子,叔叔大人瞧着他的面上,担待些个罢!”众人忙都劝说。
王子腾瞧着贾琏竟磕出血来,想起素日心里原是极疼这个外女婿的,凤姐又是王家出来的得意人。皆因贾赦所累,近日才远了些。如今贾琏中了秀才,前途不可限量。又将那什么贸易行打理得十分红火,经济能力比自己的儿子强上百倍。虽挨了贾赦几下,其实不疼。又有贾政贾珍相劝,贾琏姿态又这样低,也不算十分失了脸面。如今若卖贾琏一个面子,将来王家大受裨益。
第67章 贾老爷醉酒信谗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