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也答:“我喝多了酒,许是失控做了什么,这事我认下了,父皇不必从轻发落,我愿承担一切责罚。”
郁安身子又摇晃起来,她低着头,伸手轻轻拉住古嘉悦,“你还不说实话,我求你了行不行,嘉悦,你告诉我,我和天也今夜是在一起的,对不对?我可以去和皇上说……”
“住口啊你!”古嘉悦咧嘴哭起来,“说什么说,还有什么好说的!”
郁安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失望是能盖过绝望的。
萧天也,他是有情还是无情,有心还是无心,态度已是这般明朗了,确实不需要多问什么。
他的情爱自始至终是他一个人的事,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她参与得再是深切,最终不过是擦身而过,纤毫不沾。
如此专断独行,误她一生,绝非良人。
她何必再于泥潭之中挣扎着走向他去?就遂了他的心愿,让他看着她在他的安排下是如何沉沦的好了。
有些道理既然辩不明,终还是交予时间,让结果来做出定论。
明宣帝冷了好一会儿才问:“既然你这样讲,好,你觉得我应当怎么责罚你?”
“我有罪于皇朝,愿断绝宗室属籍,贬为庶民。另有愧于古家,自请充军,随古大将军征战沙场。”
明宣帝气急而笑,“好啊,都已经想的这么周全了,可还是有疏漏,你最该担责的事为何不见你提?”
萧天还膝行上前两步,“父皇!儿子求父皇!”
“闭嘴!”明宣帝唰的站起身,正值盛年的体魄在夜色下格外魁梧,气势恢宏,压的众人齐齐都拜倒下去。
“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还有什么脸面怜香惜玉?先可怜可怜你们自己吧!人既然已经丢了,哪个胆敢再做出那不知羞耻的丑事,就同这孽障一起贬为庶民!”
萧天还定了片刻,闭上眼睛,额头重重磕到地上,再无力抬起。
古嘉悦暗暗心惊,皇帝这话说得狠绝,断了萧天还吃残羹剩饭的念想只是其一,不知传到萧天亦的耳中,他又会作何反应?还敢动他弟弟要过的女人吗?
怎就还有这种弄拙成巧的事?
萧天也开口道:“田小姐如果愿意下嫁草民,草民可娶她为妻。只是要委屈她随我背井离乡,我此生怕是不会再回京,更不会再踏进皇城半步。”
一时周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人人都瞧出明宣帝盛怒难耐,火气已燃到极点,猜想他不是再出手将萧天也给打一顿,就是痛斥一番他的劣行,却不料他紧咬的牙关里冒出几个字来:“你,你敢……你要带她走?你……”
萧天也知道他是明白了,微眯的眼睛里透出冷冽的笑意,“是,她既是草民的至亲,自然是要带她走的。”
明宣帝如遭雷击,忽而就皱紧眉头死命摁住心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陛下!太医!太医!”
李胜寅抢上前一步就要来扶,被他一下推开。用手抹了抹嘴,明宣帝惨笑道:“好!你好得很!你滚吧,滚!”
郁安楞楞出神,她也听明白了,他们在说宁双儿。
宁双儿果然是明宣帝的软肋,可他为何总能纵容旁人硬生生地把他的这根肋骨给折了去?
萧天也将这毛病倒是遗传的分毫不差。
她泪盈于睫,听到颇为嘹亮的醇厚男声响起:“父皇,儿臣查清了。”
她转过头,看到萧天亦阔步而来,一身灰蓝色锦袍被月光染得皎白,衣袂在夜风中翩飞。
他躬身作揖,道:“启禀父皇,儿臣查得田小姐遇害是在福安县主的帐篷里,当时福安县主的婢女松叶在场,她也中了迷香,那种迷香能让人无法动弹,可神智却是清晰。
“松叶指认那人是把田小姐认作福安县主,对着田小姐叫‘安仙,并坦言他顺走衣物是为了明日向父皇求娶县主时,能诬赖县主与他两情相悦,且已对他以身相许,从而胁迫县主就范。是以田小姐乃是无辜受害,她以死明志,实属忠贞刚烈,请父皇明鉴。”
第38章 反复的求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