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鱼桥一路前行,何萍居然看见了一处简陋的茅草屋。
茅草屋就建立在河边,破烂不堪的墙壁和没了一半的屋门,仿佛在向人诉说着它的高龄。何萍快步走进屋里,想着快些见到心心念念的白二郎。
屋里四处散落着茅草,只是简单摆放了一张八仙桌和两把椅子。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小鱼缸,缸里是一条颜色鲜艳的红鲤鱼。桌前站着一个面容憔悴,书生打扮的男人,正盯着缸中的鲤鱼怔怔出神。
“你好,请问你是那个叫我来的人吗?”
何萍怯生生的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男人抬起头来,上下打量起了何萍。
“白兄的眼光倒是不错,只可惜这红颜祸水害了你啊。”男人说罢居然看向鱼缸中的红鲤鱼。而那红鲤鱼却突然在缸中一番翻腾,水花溅了桌子一片,似乎对男人刚说的话十分不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想知道二郎呢?你把二郎藏哪了?”
“二郎,你还有脸提二郎,要不是你,二郎也不至于丧了命!”
男人一脸愤慨的望向何萍。
“你什么意思?二郎不是喝醉了掉进运河里了吗?”
“白痴的女人。真是可惜了二郎年纪轻轻的为你丧了命。”
男人说完,红鲤鱼又在缸里一阵扑腾。
“你到底什么意思?”
何萍有些恼怒,而那男人却是长吁了一口气,慢悠悠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缓缓的开口:
“你想知道二郎去哪了吗?想知道的话就听我讲个故事吧。”
何萍刚想质疑男人什么,男人却是不管不顾,自己又开口说了起来。
“话说,有那么一个渔户家,家里一胎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取名叫白大郎,小的取名就叫白二郎。这俩孩子打小就随着父母下船打渔,水性也是一顶一的好手。”
“本以为凭着兄弟俩的合力劳作,以后也能过上富裕的日子。可惜造化弄人,十二岁那年,一家人下河捕鱼碰到了大暴雨。渔船漏了水,怎么也堵不上。一家人只好冒着暴雨弃船跳河,人是都游回了岸上。可家里的两老人就此落下了湿寒的病根,再也不能下河撑船捕鱼。哥哥白大郎也在暴雨中得了风寒病久治不愈,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了。唯一健健康康的弟弟白二郎,也因为这场暴雨染上了“下雨天就怕冷”的怪毛病。”
“至此之后,白二郎的腰间就始终别着一个酒葫芦。只要碰上下雨天就喝上几口烈酒热热身子,这样就不怕冷了。
白二郎也没有因此放弃打渔的念头,家中还有两位老人需要照顾,他只能继续靠打渔为生。十八岁生日那年,他特意买了一两上好的红高粱倒入酒葫芦里。那天下着小雨,他忍着寒痛走到运河边,想要对着河面畅饮美酒,感慨下过去。
却是看见河边坐着一个白面书生,一脸的悲伤之色。他走了过去,好奇的问道。”
“书生,这雨天在这坐着干嘛,要吟诗作对吗?”
书生摇了摇头,又转问向白二郎。
“那兄台你呢?下雨天跑到运河边来干嘛?”
“我就是想释怀下过去而已。”
白二郎没有心存芥蒂,实话实说。
“释怀过去?什么意思?”
白二郎大大咧咧和书生说了他的过往,书生听后却是直摇脑袋。
“原来兄台经历过如此大难也想着要释怀过往,那我这等遭遇也算不得什么了。”
说罢,白面书生转身就要走。
“哎,别走啊。相遇即是缘,咱们既然都是有过难的人,也算是,是那个啥来着?”
“同是天涯沦落人。”
书生笑着回应道。
“对,对,沦落人。不管什么人,既然你我碰到了,你就和我一起尝尝这高粱美酒吧,咱们一起借酒消愁。”
白二郎直接将酒葫芦甩了过去,白面书生一把接过,也不客气,拽开塞子就是一个海口。末了抹了抹唇角,赞言道:
“好酒!”
白二郎看着书生的喝法,赶忙又抢回了酒葫芦,直言不讳道:
“嗨,你这书生,看着白白嫩嫩的,怎么这么能喝,这好酒怕是要给你一口喝完罗。”
书生笑而不语,白二郎小抿一口酒水,将酒葫芦又递了过来。
“我叫白二郎,你呢,叫什么?”
“黄六郎。”
黄六郎接过酒葫芦,这次没有海饮,也是抿了一小口又将葫芦还给白二郎。
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口,天南海北的聊着。天空中飘零的小雨不知不觉就停了,酒葫芦里的酒水也被喝了个底朝天。
“今日与黄兄相识真乃人生一大幸事,下次一定要多带着酒水,才能喝的尽兴。”
白二郎红着脸感慨道。
黄六郎却是一直看向白二郎的眼睛,良久才开口道:
“白兄,其实我欺骗了你,我并非是遇到什么难事才坐于此处。”
“我只是去年路过此处的赶考书生,不幸落于水中淹死成了水鬼。今日趁着雨天想拉个替死鬼好转世投胎,本想勾引白兄你过来推进水里,可是听了白兄你的遭遇不忍下手,才有了之后的攀谈。”
白二郎听言不由得浑身一震。一阵沉默之后,黄六郎却是轻笑着又问道:
“既便如此,白兄你也敢再来和我相聚喝酒吗?”
雨过天晴,看着黄六郎若隐若现的身子。白二郎呆站在原地怔怔出神,良久以后,他用坚定的语气说出:
“那有什么不敢,交朋友又不看是人是鬼,交的是真性情,又不是假客气。你明日只管在这候着便是,我明天还来找你饮酒。”
说完,白二郎就拎着酒葫芦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河岸边。
黄六郎看着白二郎苍乱的背影,只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客套说辞。但还是从口中含含糊糊回出一句“好”。
第二日,黄六郎在水下躲着日光看向岸边,却始终没见到白二郎的身影。
“哎,我在等什么呢?他一介凡人真敢与鬼怪为伍吗?”
心中思绪杂乱之际,就听得岸边传来呼喊之声。
“黄兄,今日我多带了些鱼肉来下酒,来晚了些。你在哪呢?”
听闻此言,黄六郎一个激动就将头颅伸出水面,忍受着阳光的刺痛说道:
“白兄,我在这呢。”
白二郎循声一看,黄六郎浮在水里,伸出来半个脑袋。
“黄兄,你这要如何与我开怀畅饮啊。”
白二郎有些无奈。
“无妨,水鬼见不得太阳暴晒。你可将酒水倒入河中,我自可饮酌。”
听闻此言,白二郎抿了一口酒水后,就将酒葫芦里的酒水缓缓倒入了河中。少息,他又抿上一口酒水,又往河中倒入些许酒水,期间不时与河下的黄六郎攀谈各种事宜,意向所至一人一鬼皆是开怀大笑。
…………
就这样,熟络起来后。白二郎每次打渔撒下渔网后,闲暇之际就小抿一口酒水,也会倒入河中请黄六郎喝上一口,不时对着湖面与黄六郎交谈各种琐事。黄六郎也会用水鬼之力替白二郎赶最肥美的鱼入网,两人配合无间,不是亲兄弟却更似亲兄弟。
日子就这样过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白二郎二十岁的一天,这天他照常与黄六郎攀谈着各种生活上的事宜,谈及一处时,居然少有的面带笑意。
“黄兄,今日我卖鱼遇到了县中秀才家的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她说买鱼给爹爹炖汤,少带了些钱,我就没多要,还多送了两条草鱼给她。她不好意思的笑了,还答应明天一定带钱还过来,你别说,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真是个美人坯子。”
“呦,白兄你这是有了心上人了?”
白二郎俊脸一红。黄六郎见状也不打趣了,认真的说道:
“白兄若是真心喜欢,何不上前一试?七仙女都能看上放牛的董郎,为何一个秀才家的姑娘不能看上你这“渔水公子”呢?”
“黄兄,你打哪听到的传言?要不是黄兄你,我哪能得此殊荣。”
两人一番攀谈之下,黄六郎居然教起了白二郎如何说些讨女孩子欢喜的情
第14章 河神难抵挚友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