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宋既白红着眼眶转头瞪人,伤心并没有阻止他捕捉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那个不祥的预兆似乎已经即将应验,夏知疏知道自己已经无力阻止,只是轻轻拉着宋既白的手,给他递去一丝丝温暖。
宋秉文只是悠悠叹了口气,坐到了椅上,盯着书桌乱七八糟的字画,那幅展开的山水入了人的眼,两唇忍不住轻轻上扬。
他朝那些画努了努嘴:“既白,难道你不想知道那幅画的故事吗?”
宋既白有些犹豫。
几笔勾勒的山水,虽然痕迹不尽相同,可是高挂枝头的灿烂朝阳似乎总是述说着那段精彩时光。
宋秉文浅浅一笑,已经不知道分不清是宋既白想要听故事,还是自己迫不及待跟人分享这个独属自己多年的故事了。
“你可是觉得殿下对你过于残忍?”
宋既白转着眼珠,并不想直接面对这个问题。
宋秉文也不介意:“你少时喜欢看书,想来野史少不得多少,史书之中关于前朝之事的历史你想来也不会少些什么。”
宋秉文虽非生父,可挂着这个名头,跟着人长了这么多年,这些习惯到还是有点数的。
宋既白点了点头。
宋秉文丝毫不意外:“成王败寇,现今史书如何我我也不必给你解释,只是想给你讲一个关于我的故事。”
宋既白抬眼正儿八经地看着人,满满地期待。
“以前有个少儿郎年纪轻轻,心怀天下,看着民间百姓疾苦,心中便不免有了想要拯救天下苍生万民出水火的想法,这个时候他寒窗苦读十年,连续科举进了翰林院,本以为自己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可是每日都只可以做一些考察学究的事情,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的,闲了下来,便忍不住胡思乱想,找了又找,他把目光放到了皇帝身上,有了结果箭头直指当今圣上,心理对朝廷也就不免有了不满。”
宋秉文说着这些话语的时候,神色淡淡,嘴角总是噙着一抹笑,渐渐的眸中出现了暖光。
“自然这种反叛的想法是当时众人不能接受的,周围的人不是排挤孤立,也会碍着众人的视线默默远离,这个少年也就孤寂了下来。这个时候一个如同烈日骄阳的少年出现了。他仿佛上天派下来拯救他的人,对于他的所有大胆言论,他皆是点头接受,从不反驳。甚至默默地支持着他大胆尝试,后来他知道了,原来这个一直支持他的小少年便是当今圣上,是他口口声声说着讨厌和看不起的那个少年。”
随溪先帝虽然后期糊涂得厉害,可是前期刚刚掌权的时候也是有过自己的宏图大业,周围大臣总是用着各式各样的言论阻碍着他的探索,随溪先帝无奈,只得每日空闲地在宫中四处闲逛,直到……那日。
他遇见了那个自言自语拿着笔墨细细勾勒的少年。
他的言论反叛,不为如今的主流所接受。周围的人就算不给他白烟,可是靠近他几步陪他说说笑笑的人都是不多的。
随溪先帝便是在这时遇见宋秉文的。那天阳光明媚,宋秉文正被着一群所谓主流打压,其中的拳脚相见狠狠地砸到人的身上,可是宋秉文怀中抱着属于自己的精彩字画,丝毫不动。
“小子,你给不给我?”
“不给!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你若是想要就自己查去!”
这种抵抗的言论只会让人愈发兴奋,砸在身上的拳脚力道更是十足,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有着正义感的随溪先帝自然是二话不说冲了出去拦着人,那时宋秉文已经被打的头晕眼花。只记得一手护着自己的书,一手护着自己的头,什么都忘得一清二楚。
未必所有翰林院的学子都有幸见过皇帝的面容,但是只要有一个见过,只要有一个有所动摇,那么皇帝的命令就肯定是有效的。
所有人反应过来,一传十十传百,罪魁祸首怔在原地考虑着是要先行礼见人,还是撒了腿就跑。还没思考出一个结果,皇帝老儿就自觉地帮他们做出了选择
他指了指外面乱七八糟的通道,望着下面那个可怜巴巴的宋秉文温柔的眼光转眼就变得凶恶。
要么出去,要么死。
他的手转了回来,在脖间花了一道痕迹给人作以提醒。
众人当即反应过来,连眼都不睁,你撞我我撞你互相拖拉着退出了他们的目光。
“所以……你就这样轻易被随溪先帝收买,决定终身报答他了?”
宋既白的问话可谓是尖锐,令人听得心中很是不舒坦。
宋秉文也不丝毫不介意,仍是淡然地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宋既白犹豫地摇了摇头。如果宋秉文是一个用一点点小恩小惠甚至只是一点点的情谊就可以收买,那么当朝先帝对他这些绝对也是少不得的了。
“自然不是这样的。”
宋秉文也是有着自己判断的成年人。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报复与梦想。主要是那个时候认识的随溪先帝实在是优秀的让人亮眼,那怕一切都没有人教导和监督,没有人强行地要求他一定会要做成什么样。可是他就是知道自己需要尊重老师,尊重每一个教导自己的夫子,明白他们都是不容易的。
哪怕夫子讲课实在是无趣,实在是有针对,有在折磨,他都会耐心的一一接受,认认真真地全力以赴争取完成。
如果完不成就会去探究,去寻找原因和结果,如果结果的原因是在自己身上,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给自己加大学习的力度,花费更多的精力来学习,来努力成为那个合格的帝皇。
虽然这个帝王之位不是他自己选择的,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他就会时刻记得自己的权利身份与责任,尽自己的努力至少达到别人的要求。
随溪先帝那个时候正苦于无力去寻找用于突破陈规的大臣。要么是大臣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要不然就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大臣有所担忧,不敢大刀阔斧改革,畏首畏尾,对自己的大多提设都是表面应承,背地里根本一点都不实施。
随溪先帝虽然看在眼里,可是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权利去说什么。因为那个时候内忧外患,自己确实是没有这样胡闹的权利,更确切的说,是自己根本也没有能够一举改革成功的自信。也不怪那些大臣根本不信任自己的结果。
所以他只能四处飘荡,争取完善自己的方案构思。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宋秉文这个简直可以说是自己上天派下来拯救自己这个脑袋空空如也荒凉的只能长出荒草的救星。
宋秉文是从寒门出身,看过民间诸多不顺。随溪先帝是打小被关在皇宫里的珍珠宝贝,虽然大家包括他自己已经在努力去体察民情。可是一切唯有实践出真知。
宋秉文十几年的生活经验得出来的结果能够完美支撑随溪先帝这个空中楼阁,为他的所有荒谬构思打下来坚实的基础,修正了一切不切实际,让它有了灵魂。
这一次的方案终于得到了支持自己这一派的诸位大臣的首肯。
通过并且开始讨论如何实施的时候,随溪先帝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位皇帝,忘情地和宋秉文击掌相拥,一起狂欢。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秉文的眼中仿佛还能够回想起那日的欢喜。
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湛蓝天空,万里无云,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相知的少年为自己距离自己理想更近一
第152章 往事(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