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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观叹口气,补完最后一针,“世人皆道皇家儿女一生富贵,谁人又能知道我们是生下来的傀儡,从睁眼起就身不由己呢?“
      “命如浮萍,我早已无喜无悲。”梁观站起,将补好的里衣放到萧成面前。
      萧成看着面前里衣密集的针脚,如古井般的心若有若无泛起了一丝涟漪。
      “将军。”梁观唤道,萧成回过神,看向他,“我能去外面看看吗?“
      这样的要求本是不该答应的,亡国太子就应好好囚在皇宫里,等战事结束后再一并处置。
      但梁观的眼眸太纯净,看着他的时候,萧成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风尘仆仆的脸。鬼使神差的,萧成点了点头。
      那个瞬间,梁观笑了笑,唇边掀起浅浅的弧度,“谢谢。”他转过身,一溜小跑,跑到了城墙边。
      还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太子,一点矜持都没有,跑出去的时候还像一只小猫。萧成觉得自己一定是累了,不然怎么会受到这个犹如风中弱柳的小子的影响。
      梁观把手撑在城墙边,抬起脸看着满天星河。
      沉如墨海的天空之上,闪烁着颗颗明星,月亮弯弯,挂在天际,似乎触手可及,微凉的夜风拂过,梁观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毛孔都发出了油吟。
      从小到大,一个太子最大的爱好,居然是抬头看天。
      自幼没有玩伴,被人排斥,体弱多病…这么多年来,梁观始终像一个游离在皇宫里的孤魂野鬼。
      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他还剩一点念想,如今母亲去世,梁观真正成了无根的浮萍。
      也许抬头仰望夜空的时候,还能看到那颗属于母亲的星辰。
      梁观轻轻一笑,一个沉沉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有这么好看吗?”萧成走到梁观旁边。
      梁观吓一跳,白了他一眼,低声嘟哝,“走路没声音的吗...”
      萧成没听清,“你说什么?“
      梁观连忙笑道:“我说将军你快看天上的星星。多好看。”
      萧成看了看,皱起眉头,“这天每日都是如此\t
      有何好看?”梁观啧啧两声,“所以说同人不同命呀。”
      梁观叹了口气,很深很深的一口气,“这夜空就是我最后的念想。”
      这位喟叹,萧成听来,又有别的一番意味了。
      他摇摇头,“我不喜欢黑夜,黑夜潜伏着太多的危险。”
      梁观闻言噗嗤一声笑了,他像只猫儿般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往回走,“萧大将军,你神经太紧绷了,黑夜就是黑夜,哪来这么多危。险.啊啊!!”走到一半,梁观话都未说完,一个黑影忽然从暗处袭来,抱起梁观便将他丢下城楼,“啊啊啊啊萧成救我。.”夜空中回响着梁观不近人声的尖叫,萧成瞳孔一缩,当即向前追去,那黑影掠来,迎面一掌向着萧成面门打来,萧成志在救人,避无可避,只能出掌打去。
      萧成的功力何等之高,本以为这一掌便能将黑影打倒,却不料那人接了这一掌,竟借着萧成的掌力,如柳絮般也向着城楼下飘去。
      萧成跃上城楼,正欲去追,两道破空声却迎面袭来,萧成仰头躲过,再看去时,城楼之下早已不见黑影和梁观的踪影。
      萧成面沉似水,沉声大喝:“萧风萧卓!!”城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成的近卫军拿着火把跑了上来,一时间,这座寝宫内外灯火通明。
      萧风萧卓一上城楼没有看到梁观就知道坏事了。他们单膝跪在萧成面前,低下头沉声道:“属下失职,还请将军责罚!“
      两人的额头泌出冷汗,不用看也猜得到萧成的脸色是多么的难看,整整一支军队的把守,居然让人从眼皮下劫走了太子。
      萧风萧卓正提心吊胆地等着萧成的判罚,等了半天,萧成居然没有发作,只是拍拍两人的肩膀,“传令三军,封锁齐国,挨家挨户,一寸,一寸地皮地给,我,搜!”
      平淡的声音里似乎有着千钧之力,萧风萧卓头皮发麻,应声是后便连忙退下去办。
      萧风萧卓一下去,城楼下的军队便井然有序地行动起来,在漆黑的夜中,他们手中的火把交相辉映,宛如一条压抑着怒火的龙。
      萧成扶着城楼,夜风拂过他的脸庞,那双漆黑如墨的眸中倒影着开始燃烧的齐国。
      梁观被抛下楼的瞬间其实已经反应过来,但奈何从小体弱,还能醒着就不错了。
      梁观看着两侧飞快流逝的风景,抖着肺颤着声音喊出一声:“萧成救我....”
      声音都没传开,一条铁索灵蛇般从远处袭来,卷住梁观的腰一扯,梁观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还未来得及吐出来,脑后忽然一疼,他便失去了意识。
      梁观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处帐篷内。
      帐篷很简陋,冷风呼呼地从四面八方往里吹,他像个粽子似的被装在麻袋里捆得严严实实,只有一颗\t
      凌乱的脑袋露在外面。
      他的面前,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正在料理手上的伤势。
      梁观想了想,如今还敢从萧成手里劫人的也只有齐国的保皇派了,唯一让他想不明白的就是保皇派为什么要把他捆得这么严实。
      他齐国皇子不是出了名的体弱多病吗?!
      “萧成一掌功力不低,你的手伤的很重,不如让我帮帮你?”看着女子咬着牙关满头冷汗地撕着手腕的布条,梁观忽然道。
      女子身形一顿,半晌才道:“我倒是不知,太子还懂歧黄之术。”
      梁观脸色平静,“当然,你们也是从齐国亡国以后也才知道我的。”他扭了扭身子,不让自己肿起来的后脑勺碰到硬邦邦的石头,“你要是还想要这只手,就快点放开我。”
      女子转过头,盯着梁观看。
      梁观看到一双鹰集一般的眼睛,冷得?人,他心里抖了抖,难道猜错了?这不是保皇派,是不要命的贼子?不对啊,贼子冒着生命危险劫一个亡国太子干什么啊?
      梁观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女子站了起来,左手抽出匕首,寒光一闪之间,梁观身上的麻袋绳子断落开来,接着,女子又坐了回去。
      梁观也不磨叽,当即爬到桌子前查看女子的伤势。
      女子的手掌小辟呈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弯着,梁观心里暗暗咋舌,这个萧成是有多变态啊!一掌把别人\t
      的手打成这样,他向女子伸出手,“刀。”
      女子没有给,梁观倒先不耐烦起来,“你能和萧成对上一掌,总该不会怕我拿刀杀了你吧?“
      女子眉毛一挑,这下倒是把匕首放到梁观的手上了,梁观拿到匕首后,垂下脑袋,小心翼翼地割开女子小臂的布料。
      “你很怕我?”梁观正忙活间,女子忽然出声道。梁观正憋着一口气,努力不扯到她的手,这句话出口,梁观一口气泄出来,手一抖,捏着的布料扯了扯那断骨处。
     

第205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