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是清明，桃红柳绿正当春；
人家坟台飘飞纸，孟姜女家坟台冷清清。
四月里来养蚕忙，姑嫂二人去采桑，
桑篮挂在桑枝上，抹把眼泪采捋把桑……
有不少行人驻足、给一些零钱。
薛山一家三口分别给了零钱，还驻足聆听。
薛山同情地望着老年女性……
老年女性听牛缺草吟唱，睁眼看后，微微颔首，更精心地、如泣如诉地弹奏着；
江寒梅则轻轻拍着节奏，如痴如醉地进入状态；
薛华则望望老年女性，望望牛缺草，对薛山小声说：“老艺人真会弹奏，就像说话一样，好像她弹奏什么，牛叔叔跟着唱什么。”
接下来，江寒梅接着唱道——
五月里来是端阳，家家户户插秧忙；
人家都把黄秧插，孟姜女家田里草多长。
六月里来热难当，蚊虫叮咬闹嚷嚷；
宁愿咬奴千口血，莫咬我夫万喜良……
老年女子忽然轻轻开口问牛缺草：“这位女施主也是苏州人吗？”
牛缺草大惊，问：“您老怎么知道的？”
老年女子轻轻一笑，问：“《孟姜女哭长城》有多种版本，你们二人唱的都是苏州版本。”
牛缺草感兴趣地问：“您老也是苏州人吗？”
老年女子忽然严肃起来，说：“莫谈家事。”
接着，她自弹自唱起来——
七月里来秋风凉，家家户户做衣裳；
人家都把衣裳做，孟家女破衣穿身上。
八月里来雁门开，雁脚底下带霜来；
奴比孤雁命还苦，好好夫妻两分开。
九月里来菊花黄，菊花酿酒满缸香；
人家都把酒来酿，孟姜女酿酒无人尝……
老年女子吟唱和弹奏一样如泣如诉，有特别强的艺术穿透力和艺术感染力。
牛缺草感到自己外祖母、母亲唱的是“民间珍品”，而她唱的是“专业极品”。
接下来，她边弹边问牛缺草和江寒梅：“你们苏州版本也是这样唱的吧？”
刚才一直轻轻“伴唱”的江寒梅说：“是的是的，一模一样。您继续弹奏，我接着唱。”
十月里来北风高，芦花如雪满天飘；
塞外天气多寒冷，夫主无衣命难熬。
冬月里来雪花飞，孟姜女千里送寒衣；
不见夫主万喜良，哭倒长城八百里。
腊月里来过年忙，家家户户宰猪羊；
人家都把猪羊宰，孟姜女守孝白满堂，
孟姜女守孝白满堂……
江寒梅一曲唱完，泪光闪闪，久久沉浸在哀怨的乐曲氛围之中。
老年女性继续弹唱，驻足耳聆听的游客越来越多，钵盂里外都是零钱。
牛缺草、江寒梅他们离开时，她轻轻站起，鞠了一躬。
离开很长时间了，华灯初上了，
牛缺草、江寒梅他们耳畔还萦绕着老年女性弹奏的《孟姜女哭长城》的哀怨的乐曲。
第195章 为女杰蓄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