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并且还问她:“你当时有点生气地说——‘还借?还借什么?我拿一块给你吃吧。
“是不是说都是牛姓一家人,不要说‘借,说‘借就见外了啊?”
她出语惊人:“我真人不说假话,我当时的意思是说——‘还说什么‘借啊,你家现在也没有煎饼还我啊……
“我也不是瞧不起你家哟……你妈那早上就在我家烙了一块饼被你吃了上学的吧……你现在混得不错了,不要把你妈忘记了哟!”
在郑重承诺不忘妈妈恩情之后,我开玩笑地说:“那张煎饼,现在我还你啊?”
叔母笑着说:“不要说还我一块饼,你现在就是还我一千块饼我也不稀罕,你能记着这件事情,我就非常高兴了……”
王淼疑惑地问:“你家母亲早上烙饼给你吃的?”
牛缺草沉痛地说:“说来痛心啊,妈妈早上起来到磨上拐稀饭水时候,一开始拐了一点煎饼糊子,到正在烙煎饼的叔母家代烙一两块煎饼,让我吃了上学,而全家人的稀饭更稀了……”
王淼感叹说:“饥饿的一家人啊!伟大的母爱啊……”
牛缺草说,一家人不仅是饥饿,还有寒冷。
冬天穿着单裤子,睡在稻草铺就的破旧芦席上。
没有袜子,没有棉鞋,大冬天也穿着单鞋。
得知明天要下雪,怕我的脚冻坏了,妈妈叫爸爸花了一笔“巨款”——五毛钱钱给我买了一双芦柴花编织的“毛窝子”鞋。
里面塞满麦草,整个晚上,牛缺草感到脚暖暖和和的。
夜来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早上,牛缺草吃了一点米汤煮山芋,穿着“猫窝子”上学了。
雪有五六寸深,“猫窝子”踩在上面,沙沙作响,一踩一个深深的脚印。
牛缺草急速赶路,感觉“猫窝子”磨脚面很疼,也不顾及了。
来到学校,脚面已经磨破了,“猫窝子”边沿全是鲜红的血液。
说来也怪,随着听课注意力的转移,脚面也不疼了。
可是,放学回家时候,“猫窝子”再也不能穿了,每走一步,“猫窝子”边沿都要“侵犯”脚面上的“老伤口”,钻心的疼痛。
没有办法,牛缺草只好脱下“猫窝子”,提着它,赤脚走在雪上边。
刚开始走的时候,双脚特别冷,但是感觉这种冷也比疼好受时,牛缺草就忍受了。
走着走着,脚就不冷了。
发现走在已经结冰的路中间,冰凌扎脚,牛缺草就走在路边雪上面,软软的,要好受得多。
走着走着,脚不冷了,提鞋的双手又冷,书包里全是书,装不下,只好一个腋窝夹一只“猫窝子”,双手搓着取暖……
到家门口了,妈妈看见了,心疼得放声大哭……
一向睡眠很好的牛缺草,夜来怎么也睡不着觉——因为双手和双脚“暖和”过来了,非常难受。
难受极了,老是想着要是有把刀把双脚和双手砍去了,也许更舒服吧?
王淼感叹地说:“听人说过在那个年代受罪的,没听说过你这样受罪的啊!”
牛缺草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说:“有一次,就是在高中读书寄宿期间,几个同学晚上在交谈‘饥饿的情况。父母在公社供销社工作的小凯子说——
“‘有一个星期天早上,一家子起床特别迟,可是我家炭炉子夜来熄火了,爸妈引炉子,一直到九点了才吃饭,我给它饿得啊,终身难忘……哎,牛缺草,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说,不好说啊,我们不在同一个层面啊。在他们强烈要求下,我说了向婶母‘借饼的情况,他们唏嘘不已……”
第232章 赤脚雪上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