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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落井下石[1/2页]

我料诸君皆有病 木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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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维叶跪在地上,恨恨道:“各位大人,小官哪有胆子敢强占民宅,都是那廖元廖大人指使的啊,那些宅子明面上挂着我的名字,实际上都是廖大人让小官办的啊。”
      秦伯渊忍不住先一步魏清野开口:“你这混账信口雌黄,廖大人怎会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这是真的啊,大人,大人要为小官做主啊,小官也是迫不得已的啊。”苏维叶跪在地上,猛地磕起头来。
      魏清野问:“你与那廖大人有何干系,他为何不让别人干偏偏选中了你?”
      “回大人,小官的母亲常年缠绵病榻,家中本就贫寒,几个月前连汤药都吃不起了。就在这时候,廖大人突然找到了小官,给了小官一百两,小官原在户部,做起来也方便,便鬼迷心窍,答应了廖大人。那一百两我取了些为老母治病,剩下的如今都在家中院子里的桃花树底下埋着呢,求大人为我做主啊。”苏维叶的额头已经流血了,但他依旧不停地磕着头。
      杜明庭看着不忍,廖元在他底下多年,他自然知道廖元的秉性,他对魏清野道:“我看他也不像是在说谎,不妨派人去他家中搜查,是真是假自然就见分晓了。”
      魏清野颔首,遂派了差役去搜查。不过半刻钟,两个差役便抬着一个覆着些许泥土的小箱子呈上来,打开来看,正是白花花的银子。
      可是,并没有法子证明这些银子是廖元所给。
      钱恪道:“此事着实不像话,依我看,全是这苏维叶想洗脱自己随口攀污,廖大人母家是做生意的,家财万贯,怎会为了这几处宅子知法犯法?”
      苏维叶忙抬起头来望着魏清野,红色的血顺着额际流了下来,混着他的眼泪和鼻涕,呜呜咽咽地摇头。
      连滢方都忍不住出声道:“钱大人此言差矣,人心不足蛇吞象,要知道那十几处宅子最少也得几千两呢。再说了,苏维叶为何不攀污你,攀污我,偏偏攀污廖大人呢?”
      在座的人均愣了愣神,滢方大多数时候都只会静静地听着,最多也就点点头,这还是她难得一次对案件发言。
      其实,滢方在苏维叶初次提起廖元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正午,刘子异捏着茶杯望着窗外,似是喃喃道:“若是廖元不在了呢。”
      若是廖元不在了呢。
      对啊。若是廖元不在,她必定是将来的刑部尚书。太子定是事先得知了这件事情,所以特意将她调来刑部。太子都把桥给她搭好了,她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这是个拉廖元下马的好机会。
      滢方并没有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继续道:“他既然说廖大人亲自去找了苏维叶,只需盘问了见面在何时何地,这么一大箱的银子在,定是有随从的,所以不愁没有人证在。”
      滢方能想到的问题,其他人自然也都想到了,不过还是有人找茬:
      “宋大人难得对一个案件这么上心,不知道是出于公心呢还是为着别的什么。”秦伯渊的话别有深意,在场的人都是精明人,怎会不明白。
      滢方有些被人看穿心思的羞恼,但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自己与他争论的冲动,没有理会秦伯渊的话。此时她需要看别人脸色,所以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她看向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的苏维叶道:“你别磕头了,你继续这么磕下去的话,没等到给你伸冤,你便失血过多死掉了。”
      苏维叶闻言止住了动作,哭声也停歇了,肩膀一耸一耸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泪汪汪地投向她。
      “苏维叶,你既然说是廖大人让你做的,那么你来回忆一下你和廖大人是怎么见面的吧,越详细越好。”滢方道。
      苏维叶连忙点点头,吸了吸鼻子道:“三个月前,我去给家中老母抓药,途中遇到一位穿着颇为体面的小厮,拿了廖家下人的家牌,说是有事相商,便拉着我去了附近的一家茶馆,叫茗香阁。他跟我说明来由后,我一是胆小,二是也不太敢相信,当场拒绝了他。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几天之后,老母又病重了几分,需要买更贵重的药材,而我已经身无分文了。有次从衙门回家,路过一个胡同,忽然窜出来几个人当即把我打晕了。再醒的时候,已到了一书房里,而廖大人就坐在正中间……”
      苏维叶刚陈述完,魏清野立即让他描述出那个小厮的体貌特征,派人画了小厮和苏维叶的画像去茗香阁寻访。
      魏清野问:“他们绑架了你之后,你和廖大人是在廖府的书房见的面吗?”
      苏维叶想了想,摇头道:“小官也不知,我进去的时候是被打晕了,出来的时候被他们装在了麻袋里。但是……我出来的时候,坐的是马车,不过半刻钟便把我送到了家,应该不是廖府。”
      魏清野让苏维叶将书房里记得起来的陈设画了一张草图,又着人去查廖元底下的宅子,尤其是离苏维叶家里近的,最有嫌疑。若是说有对的上的,那便确凿无疑了。
      这件事情有些难办,找到证据时已经是第四日了。
      茗香阁的店小二的确见过这位小厮和苏维叶,说是苏维叶当时一脸穷酸样,小厮又像是大户人家的得力仆人,两人鬼鬼祟祟地开了一个小包间,那小厮还叮嘱他不要让客人在包厢外走动。如此行径,让人不注意也难。
      经过差役排查,那个小厮正是廖元的得力奴仆廖真。
      而在廖元手底下也确有一间宅子,距离苏维叶的宅子很近,在里面找到了一间和苏维叶所画之图一般无二的书房,已经带廖元去看过,确定是这家宅子无疑。
      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收押廖元后,廖元抵死不认,说是苏维叶攀污,而他的小厮廖真担下了所有的事情。
      秦伯渊有意放过廖元,便道:“既然此事是廖真一人所为,那便放了廖大人吧,毕竟是朝廷重臣,怎能让他受此等委屈?”
      滢方却不想此事就这么算了,她的心里急了些,语气也凌厉了几分:“怎会是廖真一人所为?廖真一个家生奴仆,如何能够拿出一百两来贿赂苏维叶,秦大人莫不是在说笑?”
      秦伯渊的脸色顿时变了,刚想说什么,一道磁性的声音突然从主位上传来:“宋大人言之有理,这廖真本就是廖大人的家生奴仆,若是因为忠心认下所有的罪名也是有可能的。此事还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滢方抬头看了一眼魏清野,感激地笑了笑。后者却淡淡地转移开了目光。
      滢方觉得此时已经没必要遮掩自己,提议道:“这一百两不是凭空而来,我们只需要追本溯源,去查一下廖家的账本,或者查一下几个月前廖元是否与他母家有过关联,总是能把这笔钱查出来的。”
      果然,魏清野派人查廖家账本的时候,发现了一笔用于买铺子的支出,刚刚一百两。无论这笔支出用在哪里,均需经了廖元的私人印章才可以批准下来。
      廖真又担下罪名说,他是猪油蒙了心,偷了廖元的印章从府里拿了一百两。因家中管事一贯相信他,所以他一直都都安然无恙。
      苏维叶口口声声说那天见过廖元,但廖元有不在场证明,那天他的朋友从外地回京,他在金玉酒楼里喝酒,半夜才回府。无论是朋友还是春风酒楼的店小二都是他的证人。
      廖真又说,当时他借了廖元的名头做这件事,特意找了一个和廖元有八分相似的人假扮廖元,给苏维叶施压。
      盘问再三,廖真说出了那个人的姓名和住址,狱卒将廖真口中所说的这个人抓来牢狱时,众人才发现,这个人的确和廖元长得十分相似,若是不熟悉廖元,完全可能认错。
      苏维叶见到此人时,也有些不肯定了,供词开始有所松动:“当时书房里的光线很暗,兴许是我认错了也未可知。”
      滢方算是发现了,每当这起案件有了新的疑点时,廖真总能把那些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即使他的说辞有诸多疑点,但确实没有一个能够让廖元把罪名坐实的证据。廖元顶多算是治下不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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