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
刚走至清芷堂外，便听见身后董氏的唤声。
“奴婢见过大夫人。”
“老奴见过三小姐。”
“嬷嬷不必客气。”云锦月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姜嬷嬷。姜嬷嬷是董氏生母的贴身婢女，当年董氏生母生下董氏后血崩而亡，可以说，姜嬷嬷是陪在董氏身边伴她长大的老人了，她与董氏，虽未主仆，情同母女。
“月儿给娘亲请安。娘亲是刚从掌事堂回来吗？”
“正是。”董氏拉过女儿的手，将怀中的小手炉塞给她，两人并肩走进堂内。
“月儿是刚给祖母请了安过来吗？你祖母身体可好些了？”
“母亲放心，祖母身体好多了，今早起来用了碗莲子粥，还与我们姐妹说了一会儿话。因着四妹妹腿脚不便，月儿方才便亲自送她回去，又顺路去看了二婶，这才过来的。”
两人边走边谈，来至门口，恰好帘子从内被打开，露出紫烟巧笑的脸。
“夫人与三小姐回来的正是时候。紫霞前脚才从厨房拿了早膳过来，本想说先放小厨房热着，便听见夫人与三小姐的声音了。”
“紫霞姐姐可是能掐会算了。”云锦月闻言笑道。
“侯爷可回府了？”
走至一旁的火炉边暖了暖身子，董氏问道。
“回来了。方才侯爷身边的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与国公爷还有事要商谈，让您与三小姐先用膳，不必等了。”
接过董氏与云锦月的披风，紫烟回答道。
“那便传膳吧。”
席间无言。
两人用好早膳，正让人收拾桌子的时候，云天翊打帘进来了。
“月儿给父亲请安。”屈膝盈盈一礼。
“嗯。”后者点点头，慈爱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妾身见过侯爷。侯爷可用过膳了？”
“用过了，与父亲一起。”云天翊伸手扶起董氏，两人相携走到一旁的软塌坐下。
看着他二人柔情蜜意，云锦月颇觉自己杵在这儿十分多余，遂轻咳一声，站了起来，“若是无事，月儿便先回去了？”
“月儿等一下。”从二人世界中缓过神来，董氏面上微红，将身子挪开了一点，示意云锦月坐下。
“侯爷，昨日二弟妹与锦兰能够相安无事，实在是多亏了英国公府公子的帮忙。故妾身想，过两日亲自登门拜谢，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确该如此。夫人做事一向妥帖，只是如今母亲尚在病中，二弟妹又是这样的情形，倒是辛苦夫人你了。”云天翊握住董氏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眼神中颇有几分心疼。
“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妾身甘之如饴。”得夫如此，她复何求？
“娘亲是想让月儿与您同去吗？”并非云锦月存心要破坏气氛，只是让她眼看着父母二人你侬我侬，实在坐如针毡。
董氏闻言点头，道：“为娘想着，你与英国公府的二小姐是手帕交，正好去与她叙叙旧。且那日你总归有些失礼，与娘同去，也让人看到我们卫国公府答谢的诚意。”
提到失礼，云锦月不禁又想起那个冷傲不可近的男人，心头微微发胀。
“月儿？”见自家宝贝女儿半晌没出声，云天以为她不愿去，遂出声道，“你若不愿去，便在家安心待着吧。有为父在，凡事不要勉强自己。”
“侯爷……”董氏哭笑不得，哪有做父亲的如此宠着女儿的。
岳父难道不是这样宠着你的吗？
看懂了云天翊含笑双眼中的意思，董氏面上更红了，心底却微微有些惆怅。父亲十几年来如珠似宝地娇宠着自己，可自己嫁人后操持着整个卫国公府的事务，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时候回去看望他。偌大的太傅府，父亲却是冷冷清清一个人，自己实在是不孝。
“过不了多久，岳父就该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带上月儿霖儿一起去看他老人家。”看出董氏的神色变化，云天翊温声宽慰她。
“是啊，外祖父就快回来了，月儿又快能见到外祖父了。”压下心头纷杂的思绪，云锦月也适时开口道。
“父亲放心，女儿没有不愿去。女儿也许久未见顾家二小姐了，心中甚是想念呢！”
“既如此，那我今日给英国公府下个帖子，我们三日后登门致谢。”
“好。”
——
从清芷堂出来，时间已近巳时。数日的雨雪霏霏终于止住，一轮红日悬挂半空，洒下万丈光芒，空气中氤氲着清冷的水汽。屋瓦上的冰雪稍融，顺着檐路缓缓流下，打出滴答的清脆响声，颇有几分意味。
“小姐，今日早起时听小荷说花园里的梅花好些都开了，奴婢陪您过去看看？”
云锦月喜欢梅花，喜欢它那凌霜傲雪盛绽枝头的模样。而这，或许也正是她骨子里的模样吧。
“我看，是你想过去看看吧？”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听雨一眼，这丫头，就是一刻也闲不住。
“小姐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是看您早膳似乎用的比往日多了点……”
第十四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