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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萱园的女人[1/2页]

有喜 清扬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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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火焰的光亮中,
      时间会停止,
      你可以想你不能想的事
      你可以说你不能说的话
      做你不能做的事
      直到火光熄灭,
      时间重新开始
      在火锅中发生的一切就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天气晴朗,知春半卧在躺椅上,在深冬的阳光下,读一首诗。这首诗写得真好,像她曾经历的一切,失去的一切,现在,火光熄灭,时间重新开始。
      放眼望去,远山如黛,这座墅居临水而建,掩映在山林之间。隆冬时节,院子里的树木花草已零落凋敝,但玻璃花房的花儿依然盛开如春。几位孕妈妈在紫藤花架下晒太阳聊天,一位保洁在清扫院中的落叶,大门的左侧,挂了一个黑漆木雕的门牌号,上书“萱园”两字。
      萱园是由三栋联排别墅组成,上下三层,共有三十间大小不一的卧室,提供给因各种原因而单身生育且陷入困境的女人,孕期失婚的,未婚先孕分手的,离婚后发现怀孕的,就想单身生育却不被周围人认可无人照料的,都可以来这里寻求扶助庇护。萱园是一个公益组织,最早的创办者,就是一位单身妈妈,也是商界的一位传奇女性。萱园给孕妈妈们提供住所,食物,医疗,甚至孩子出生后的户口,上学难题,宝妈生育后的就业,追讨抚养费的法律援助。知春曾在工作中与一位在萱园受益过得单身妈妈有过交集,了解到萱园,与沈其琛关系崩裂后,她投奔到此处。
      每个人都有做福尔摩斯的潜质。沈其琛在知春走后,也变成了福尔摩斯。他往返西安杭州多次,根据知夏提供的知春朋友圈的只言片语,零星照片,还有第一次打电话被粗暴挂断的那个电话里传来的背景音,剥丝抽茧,顺藤摸瓜,终于辗转找到了这里。
      他仔细辨认着门牌上的“萱园”二字,环顾四周的建筑和树木,再对照知春朋友圈po出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里,她戴着墨镜,墨镜的反光里,映出的景物,门牌,和这里的无二。就是这里。
      门虚掩着,保洁大妈的扫帚不长眼睛,朝他的方向扫荡,沈躲避不及,落叶扑了满身。
      好容易躲过了大妈的“袭击”,他找了个空地站定,彬彬有礼地询问:“请问,这里有一位……”
      不待他说完,大妈拖着扫帚,转身回去了。
      他只好迟疑地推开门,跟着走进去,四处打量着,刚走两步,就被一个洪亮彪悍的粗壮女子呵住:“哎哎哎!你谁啊?干什么的?”
      女人从大门内的一个小屋里走出来,像老鹰一般挡住他的去路。世有传达室大爷,那么传达室大妈,也是有的。
      “我,我找人。”
      花架下的几个孕妇马上警觉地站起来,朝这边张望。
      萱园就像一个小型的女儿国,不过这里的女人,大多经历过一些狗血的婚恋变故,多少有一些厌男情绪,过去也发生过出轨前夫听闻前妻怀孕又来求复合,求合不成恶语相向,被群女暴打驱逐出去。萱园的女人同仇敌忾,是一群母老鹰,蓄积着能量,随时准备和这个世界大干一场。
      “这没有你要找的人,走走走,赶紧走。”传达室女人不耐烦地赶他走。
      “许知春,知春。”沈朝着大楼大喊起来。
      知春听到楼下动静,拿开覆盖在脸上的书,朝楼下一望,那个身影,那个熟悉的声音,不是,沈其琛吗?
      她忙拉住了窗帘。千山万水,他怎么找到的?连知夏也不知道的,他怎么找到的?她还能躲到哪里?
      “知春,是我,知春!”
      楼里还有一些刚出生的婴儿,被外面的嘈杂声吵到,有的孩子被吵醒哭起来。
      马上有一位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工作人员出来,厉声喝止:“别嚷嚷了,把孩子都吵醒了。”
      沈其琛看到工作人员,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上前一步:“护士,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许知春的女士,我是她丈夫。”
      这位护士当然知道知春,她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一下楼上,口中敷衍:“这个我不清楚,我去帮你查一下,你不要喊了,就在那里等着。”
      沈其琛几乎已经可以断定,知春就在楼上,他想冲上去,又克制了,朝后退了几步。
      说话间,知春自己下了楼,坦然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找我什么事?”
      知春愈发臃肿了一些,穿了一件雾霾蓝的大衣,大衣的扣子敞开着,她过去棱角分明的脸,变得圆润,阳光晒过的脸颊微微泛红,显得气色很好。离开后,她还是过得很好。知夏说得对,把知春扔到沙漠里,她都能开出花来。
      沈其琛想起相识到分开的点点滴滴,心里一阵喟然无奈,哀伤地叫了声:“知春,你听我解释。”
      他被请到院中的凉亭了,围观的女人们窃窃私语,却又自觉地散去,只有扫地大妈和传达室女人站在不远处,一个持帚站立,如同护卫,一个虎视眈眈,时刻盯着沈的一举一动。
      沈其琛不由得挺直了腰背,且由衷地赞了一句:“这真是一个好地方。”
      “当然,我打算也捐一笔钱,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来出。”
      “欢迎!但你是你,我是我。”
      “那个女孩是我妹。”他忽然说。
      知春忽然“噗嗤”笑出了声。这不是渣男经典语录吗?可是她一抬眼,与沈愁苦的目光相接,忽然又觉得,她可以听一听,也许,早在她来杭之前,她就应该走到他面前,把疙瘩解一解,谁说疙瘩一定是死结呢!
      沈带来了妹妹的户口本,病历卡,那个女孩叫张燕,是沈同母异父的妹妹,生母和父亲离婚后,又再婚,生了这个女儿,后来还生了个儿子,多年来生母与他也疏于联系,他对那边的情况知之甚少,前几年,生母去世时,他回去了,才知道生母的再婚丈夫前两年也去世了,大女儿张燕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引发脑膜炎,病愈后导致神经病变,智力下降,变得痴痴傻傻,话也说不清楚,沈唏嘘不已,留下一笔钱离开了。
      两个月前,生母村里有个熟人老乡到西安办事,偶遇沈其琛,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你知道吗?你那个妹妹,被人那个了,怀孕了,在村子里乱跑,没人管。
      那个?哪个?沈明白过来,无比震惊。他想起那个女孩,白,是村姑中少见的白,瘦,长胳膊长腿,眼神清澈,人多的时候就躲在人后,像一只懵懂的小鹿。他对那女孩没什么感情,但那是生母的血脉,与他是有血缘的,血缘是一种很玄的东西,让沈生出同情,心疼,焦虑,许多奇怪的情绪来。他开车去村里一看究竟。在村里瞎转悠了一圈,忽然看到路边围了一群人,几个半大小子吹口哨怪叫,女人们端着饭碗,一边拉自己家的娃回家,一边唏嘘不已,男人们一边假装正经地回避,一边用眼神偷瞄,顺着男人们的目光看过去,沈看到路边石头上坐着一个女人,深秋季节,穿一件短袖,短袖衫扣子掉了几颗,腔子露了大半,小肚子微微隆起,证明那个老乡所言不虚。有人给她了一个包子,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馅儿沾了一嘴。那个女人,就是他同母的妹妹张燕。张燕还有个亲弟弟,已经成家,县里做点生意,不常回来,也不闻不问。
      沈其琛也可以不闻不问的,他本来已经狠心掉头要走了,却看到一个半大小子拿石头扔张燕,嘴里还念念有词:“菜花黄,疯子忙。”那小子做出令人作呕的动作。沈其琛崩溃了,血往头顶冒,脸烧得慌,心里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那被侮辱的人是他,被围观的人是他。他下了车,喝走了男孩,一把抓住张燕,把她往自己车里塞。张燕对他哪有印象,吓坏了,对他又踢又打,上了车,还抢方向盘,害他差点开到沟里。他找到村长家里,怒气冲冲地询问情况,村长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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