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抹光亮照射到她面上,姜??才微微睁开眼睛,瞳孔才一接触到那束光亮第一个念头便是头疼的厉害,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那阳光太过于刺目,姜??忍不住轻声道:“芙蕖……”
芙蕖便卧在边上的干稻草上,听到姜??声音忍不住也坐正了身子,朝着姜??道:“姑娘,你可终于醒了!”一边扶着姜??的手臂起身。
姜??揉着自己的后脑,抬眸朝着周围看过去,只见这处原是个堆满稻草的木屋,
并没有放置一应用物,姜??不禁心生疑惑,难不成这些人并没有关押她长久之意,既然没有长久之意从官道上截了她来算什么?难不成并没有要她性命的意思,不过是想要阻止什么事,只要她不回京,或者回京的时日如若晚了,是不是便会出什么幺蛾子?
姜??有些泄气的坐直了身子,芙蕖一一为她取下插在了发髻里边的稻草,姜??缓缓开口道:“这里是何处?”
“似乎还是凉州城外,”芙蕖也是盯着那木屋门板上边的漏缝朝着外间看的,语气有些担忧道,“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还能不能逃出去。”
而如今姜??脑中思索的还是这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心中更是牵挂着南岐与容熙二人,这二人之间定有一人蒙了难的。
姜??又问道:“这周围有多少人看守?”还是该抱着些许的期望能不能逃出去,却只听见芙蕖缓缓道:“似乎光是奴婢见到的就有二十人左右。”
“二十人?”姜??愕然,走到那门前透过那木门看向外间,约摸见到前边果然有几个人看守,只好摸摸鼻尖十分的感慨道,“也不知道是何人,这般瞧得起我,原想我也不过是个举足无轻重的,还能这样大动干戈?”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泄气的拿手拍在那门上。
外间的人听见了亦朝着里间呵斥道:“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姜??靠在那门上,看着日光里边上下浮动着的灰尘,语气十分无力的问道,“既然各位也没有取在下性命之意,那在下可否相问一句,何时才能放在下出去?在下实是奉了阿父之命护送我大姐离京的,如今大姐到了我却失了音信,这不是平白惹得家人担忧么?”
“要留舍人大人多久,在下也不知道,”那人隔着门板朝着她缓缓道,“不过大人亦不必忧心,适时大人是否安然无恙还要看大人如今眼下是否安分!”
姜??心中暗然咂舌,这人知晓她原来是中书舍人的职位,便是知晓她所有的事情,这绝对不是事关楚国的,也就是不是南岐那边来的人,那便是宫里来的,那便是容熙只怕有些困顿了。而且这人这样说摆明是在告诉她,她的事情这里所有的人都了如指掌,逃是逃不了了。
姜??只得原地转圈,干巴巴的笑了笑道:“安分,安分,自然安分。”
那木缝之外的一切都还是那般的祥和,日光撒在周围的荒原之上,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一切都是那般的云淡风轻。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见过许多次刺杀,哪哪一次都是刀架在脖子上,可是唯独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容熙远在千里之外在独自面对什么,她唯独只希望他的心志再坚强些,一定要撑到她回到京城。
“姑娘,”芙蕖走到她身边来,轻声问道,“咱们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我见这些人老是心里边不安定。”
姜??抬眸看着被封得严严实实的周边,叹了一口气道:“这一次我们所处被动,只怕没有什么可解之法,只能事到临头在做打算了。”
那大约是容熙这辈子以来所过得最为艰难的一日了,整个东宫都沉溺在这样的寂静之中,谁也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异样,总觉得头顶上那个晴朗无云的天空似乎太过于低沉。
容熙他执笔在米黄色的宣纸上边写了许多字,每一笔一划写下来都觉得心里边惶恐不安,仿佛自己手上拿着的不再是笔,而是一把匕首。
案几上的那一盆秋菊缓缓的落下一朵纤细泛黄的花瓣,容熙便呆呆的望着那朵零落的花瓣,一直长久的看着,天边的云彩缓缓的飘过,那些流动的阴影从纸上缓缓流逝,一如那些已经难以追寻的年月。
那一日,容熙站在东宫之中,面对着自己面前一张张被风吹动的纸,整整站了一日,那天空从白变蓝,又变成了黑,他面前的纸上只有一个字,写得密密麻麻。一个忍字,写到最后,他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苦苦隐忍什么了。
福全走上前来,为容熙调亮灯火,却突然听见容熙开口问道:“你把信送出去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我寄人间雪满头(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