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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青岛寒气逼人,屋檐下冰凌子越拉越长。
周永祥大衣紧裹,缠着厚厚的围巾,夹着个褐色公文包,匆匆赶往机务段地下组织成员邢延亮家,今天他要主持特别会议,讨论胶济线下一步行动。
几个人围坐在煤炉刚准备开始,甲长与铁路大队队长李文成突然闯进门:“原地站好,都不许动。”
几个持枪宪兵封堵门口。
周永祥立马意识到要出事,因他想到身上还揣着份文件,如被敌人搜去,不仅株连大家,后果难以想象。
李队长拦住周:“你从何处来?”
“上海。”
“怎么认识邢延亮?”
“过去在坊子站共事。”
“我以前也在坊子站,怎么没见过你?”
周一惊,马上反问:“你什么时候到的坊子?”
“八月。”
“我四月就辞职南下了。”周沉着应对。
李再没吱声,他转过身叉着腰,手指邢延亮:“你真是狗胆包天,到处宣传什么主义,不想活了,信不信老子把你关起来。”
邢延亮刚刚加入组织,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周慢慢走过去,扯了下他的衣角。
“里屋有外人吗?”
“没有!”
“跟我进去一趟。”李文成使劲推了邢一把,甲长与宪兵同时被叫到里屋,周永祥趁机把身上文件扔进火炉。
没过多久,几个人从屋里出来,邢延亮面色紫红,紧张地向大家使眼色,每位成员握紧拳头,准备随时拼命。
有意思的是李队长出来后半天没吱声,用目光扫了一圈,说:“你们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对面还有几个人,回头一起带走。”邢延亮六十多岁的母亲听到这吓得瘫倒在炕。
周永祥命邢的小妹外面望风,用力唤醒邢的母亲:“大娘没事,那个队长有意留足转移时间,我带您儿子先出去躲几天。”说完拽着邢出了小巷。
俩人跑出几条街也没见有宪兵追赶,周问:“那个大队长在里屋都说了些什么?”
邢说:“他拿出张十人的名单,指其中四个已被枪毙,问我其他六人认不认识,咱铁路支部的高思敬还写成高敬思。这个大队长有意思,进屋后反复说此次任务上面压下来,好像自己并不情愿,宪兵有这样办案?”
一直跟在李文成后面屁颠屁颠的甲长,离开邢家门便被李警长喝住:“瞧你累得像个孙子,后面的事别管了,由我们警署处理,你忙你的去。”
甲长本想跟着立功获奖,对李轰他走琢磨不透,偷偷给在警局办公室的亲戚打了个电话,说要举报李警长,不想这位亲戚也是进步人士,对他一顿训斥:“你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有功无功与你小甲长有关吗?这年头积点德吧!”甲长一听也对:天说翻脸就翻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扔下电话撒腿就跑。
其实,李文成从黄佑办公室出来,就给好友吴大诚打电话,话没展开吴就说:“您姐姐从家乡带来些土特产,咱一会儿老地方见。”李文成与吴大诚同为老乡,俩人经常走动,李对吴的真实身份并不清楚,只是感到这位老乡有头脑主意正。
吴大诚去见李文成之前特意向王竹川告假,王不在,他给秘书打了个招呼,说去医院取几副药。
吴为甩开跟踪,舍近求远绕道几个胡同,赶至朝城路松树林时李文成已在等候,吴听罢李的情况后,给他出了这么一招。
不管李文成有意还是无意,周永祥意识到铁路地下组织恐不止六名成员身份暴露,必须弄透情况,迅速组织转移。
周安顿完邢延亮,到附近的杂货铺给高思敬去了个电话:“母亲病重,速回。”
俩人很快在联络站碰头,周对高说:“青岛站可能有人叛变,我们要以最快的时间通知机务段、电务段的所有地下组织成员尽快转移。
下午,王岩正在家里布置撤离,青岛站马云奎心急火燎地跑来报告:“刚刚宪兵队封住车站所有路口,有三位同志下落不明。”
王岩一惊:“你哪也别去,留在屋里等我回来。”
王骑上单车直奔王寿山家,周永祥和王志进正在商议学生赴根据地的事,听完王岩汇报后,周说:“你等我片刻,我打个电话就来。”
周几分钟后返回,问王老要了个信封装进一叠法币,贴了枚五分钱邮票,嘱咐王岩:“速去锦州路电影院门口,有位女同志在那等你,将这封信交给她,暗号她有同样的邮票。”
紧急情况下周不得不启用国棉三厂秘密联络人朱凤英,一位有着多年经验的老地下。
王岩见到朱对上暗号后,一起来到大庙山工人宿舍,朱让王岩先回电影院门口等她,一小时后她风尘仆仆跑来对王岩说:“你告诉周先生,失联的三位同志我已安排人去找,信封内家属生活费保证今天全部送到。”
黄佑局长得知李文成去东镇扑了个空,心存疑虑,怕绥靖区刘安祺司令追究下来难辞其咎,急命副局长拿着名单挨家挨户去搜。
正赶往武林路通知马来东撤离的高思敬,老远发现有辆军车停在他家巷口,几十个宪兵举枪站在街道旁。
“坏了,来晚一步!”高迅速
第20章 突查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