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敢于担责,意味着在整个团队或者事情中,起了某种作用,是一种荣耀和身份确认的表现。
列车上的灯熄了有一会儿了,下铺的朱为群已经发出轻轻的鼾声,躺在上铺的高征宇却毫无睡意。
这是一趟夕发朝至的进京列车,每晚从临城出发,经过一夜的大站停靠,第二天一早到达北京。
昨天,按照段科长的安排,高征宇从局办公室专门负责后勤事务的小李那里,拿到了一个盖着办公室印章的条子,来到火车站指定的窗口,买到了两张卧铺票。
此时,火车卧铺票虽然已经敞开售卖,不再像计划经济时代需要凭借单位介绍信和标明职务身份的工作证。但由于供需矛盾,经常是一票难求,即使半夜排队,也不见得能在售票窗口买到卧铺票。
好在企业管理局这样的权力单位,对于职工出差坐上卧铺,一般情况还是可以保障的。
坐卧铺,对于高征宇也是第一次。
小时候,随父母往返山东探亲,坐的是硬座,那些绿皮火车上的经历,在模糊的记忆里,有一些却很清晰。
高征宇印象深刻的有一次大概三、四岁的光景。
那次,父母带着哥哥和他回老家,母亲先抱着着哥哥和扛着一大堆行李的父亲挤上车厢,只剩下他孤零零地在站台上。
他以为父母不管他了,急得大哭,喊道:“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以后听话啊,你们别不要我呀。”
父亲高凤山赶紧回到车下,把他从窗口递给了车内的母亲,又挤上车厢。
当时,东北边境局势吃紧,很多人选择将家属往老家转移,车厢里到处都是拥挤的人和大包小裹的行李,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免票的孩子,坐立都成问题。
到了晚上,父亲想了一个办法,让他小哥俩躺在座位底下的地板上睡觉。
高征宇蜷缩在车座下,一双双形状各异、甚至带有袜臭的大人的脚,伴随着火车运行的节奏在眼前晃动的样子,始终回荡在他对绿皮火车的印象里。
此刻,依旧是绿皮火车,映在高征宇眼前的,是车外透过窗帘的缝隙,不时扫过车厢和铺位的灯光。
高征宇躺在铺位上,伴着火车轮毂碾过铁轨的节奏,两只眼睛时睁时闭,脑海里不停地翻腾着。
从昨天段科长说的那番话和对他的态度上看,科长对他近期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为什么科长不同意魏秀华要他去档案室工作的原因。
段科长应该是看到了他的勤奋和努力,也许发现了他身上的某种可塑性,认为把他留在外勤更适合他。
看来,他进入企业科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不论是替值班,还是每天打扫卫生,以及打表勒格、跑腿学舌这样的杂役支使,他的乐此不疲,总算见到了一些好的效果。
这让高征宇想起不久前看过的一本关于官场生态的书,内容大略是:
但凡官场之中,总会有三类人。
第一类是会“说”
第97章 绿皮火车与三类人[1/2页]